然而,玄機詐他的。玄機至今都摸不準驚雷究竟是如何一個響指響起便控制這些滾石的,她唯有朝著驚雷後面的水裡扔去。
不出意外的話,水裡那隱隱遊動的危險……
隨著滾石在水裡炸開的那一刻,果不其然,那條獨一隻眼的黑蛇驟然揚身而起,倒三角的頭型衝著離它最近的驚雷竄去,張開大嘴。
如此龐然大物驟然出現,驚雷腰間佩戴的飛輿瘋狂地顫動著,驚雷尚未反映過來的時候,已經被那大蛇捲入水底。
緊接著,水裡又幾聲悶雷聲動,驚雷在水裡遠黑蛇糾纏著,不見露頭。
霍翎見那黑蛇上來,頻頻後退,看著驚雷被拖入水裡,一臉的冰冷,卻未施救。
取鱗一分為二,玄機雙手各握其一,她看向霍翎的時候,將一隻手上的武器橫去,作勢戒備起來。
“為什麼是你?”玄機問。
霍翎將短刃護在肘間,手肘對外,刀刃面相玄機,“我從來都是誅邪司的人,只是你們不知道罷了!”
她痛恨宣姬,不代表,她能撇開自己的身份,“我霍家世代戍守龍脈,有些東西天生就不該出現在這世上,我在這裡戍守這麼久,就是為了讓你們從哪來,就回哪去。”
“殺了你,我再上上陽京畿,殺了宣姬!”霍翎說著,斷刃朝向玄機迎去,利落颯爽的身手,刀刀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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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機雙槍在手,連續抵擋,招架之餘,她將雙槍一擰,合二為一。在霍翎繼續刀刃劈砍過來之時,短刀刀刃閃過殺意的那一刻,玄機將長槍橫掃過去,繼而翻身一挑,直將霍翎挑翻直祭祀臺邊。
祭祀臺的吸附之力,霍翎不敢抵擋,連連用刀刃插在面前的土地上,不敢一動。
撇開了霍翎,玄機卻與她相反,利用寒槍插在地上,將自己一挑,朝著祭祀臺上落去,然而,卻在她落下祭祀臺的那一刻……
她將取鱗刺入祭祀石臺的最中央,她落下去的時候足見點在槍桿的末端,就這麼站在槍頭上,玄機默默地張開自己的雙手。
掌心裡,尤然留有霍青魚掌心裡乾涸的血跡。
玄機高高在上,睥睨著這底下的一切,包括這懸崖底下祭祀臺,寒潭水千尺,以及……敗北的霍翎。
“宣姬算什麼,沒有宣姬,我照樣能活。”玄機說著,慢慢地將自己張開的手往自己身前移去,原本她是想取寒潭水,將手心裡的血跡給洗落下來。
但現在,沒那必要了,玄機徑直將自己的手朝著自己嘴邊伸去,她張嘴咬破自己的手。
仿生的手腕,咬破的肌膚下有鮮活的血管,這些血管惟妙惟肖,不斷地輸送著能量朝著心臟,心臟泵壓之下,又將這些東西輸送全身……
在某些時候,械人和真人,並無區別,包括這痛楚,以及感受到新鮮的血液從這掌心劃過。
原本,乾涸在掌心裡霍青魚的血跡,在這一刻重新被血液帶動,重新和著玄機的一併往下流。
看著鮮紅滴滴往下流淌,祭祀臺仍舊不動。
玄機饒有耐性,她的目光盯著那一滴滴往下滴落的鮮紅,鮮紅裡映著她此時渾身的冰冷。
“我第一次睜眼時,你將我棄了,那時候我沒有怨過你,因為我不懂得什麼叫怨。
第二次睜眼,你讓我替代你被誅殺在這祭祀臺下,那時候我也不恨你,因為你在我的資料裡留下了與你生死相同的指令……我拼盡了生命去尋你。
第三次啊!第三次了啊!!!
你還想怎樣,還想怎樣?
還想用這殘留的資料,決定我的生死嗎?呵呵,笑話,這裡是龍脈,你從這裡出來,我也從這裡出來,憑何,我要受你操控?去死吧……宣姬!”
玄機看著這血液裡映出自己張狂的面容,她已然不是了她,在這一刻玄機與宣姬似乎融為一體,她怨毒,她憤恨……她歇斯底里。
在祭祀臺下方的霍翎看著此刻的玄機,看著她在上面說的這些,不是對自己而言,而是對宣姬說的……霍翎只覺得一陣陣寒意從背脊發出。
眼前的玄機,不是以前那個飛揚跋扈的玄機,更不是那個善於心機陰沉冷漠的宣姬……她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