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覺得自己緊繃得快要死了。
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斷了的同時,下定決定開打掄拳的時候,霍青魚略帶溫熱與溫柔的雙唇,輕輕地落在了她的額頭上。
這一刻,蜻蜓點水,點開了她心湖內的點點波瀾,所有的緊繃和糾結在這一刻忽然偃旗息鼓。
慢慢地,霍青魚抬起了自己的唇,再沒有其他過分的動作。
就這?
玄機心頭劃過一抹疑,而後她想一巴掌給自己扇發過去,不然呢?想什麼呢!她一時間感覺到一絲絲的尷尬,幸好周圍漆黑,沒人看到。
“你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呢?”
在玄機自我尷尬到不行的時候,霍青魚卻開口了,可能是怕驚動到她,聲音落得很低很輕,比他的吻還輕。
“這麼就能將我給忘了呢?”
玄機也沉了下去,靜靜地聽著霍青魚的自言自語,她有某種錯覺,剛才霍青魚一直在偽裝,直到此刻他以為自己睡著了,才是真正的他。
霍青魚說:“但是,你能重新回來,已經是上天對我不薄了,我還有什麼可強求的?其實這樣就已經很好了,我不會再讓你遭遇一次那樣的事了,我會想辦法的,我其實多少猜到了你重新醒過來之後,會有這樣的情況。”
他知道?
玄機豎起了耳朵,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霍青魚居然知道?
“說到底,宣姬對你的影響,從你誕生的那一刻就開始了。即便你是玄機,但我想你仍舊很難擺脫她,哪怕屬於她的一點點的資料和記憶……都會造成你現在這樣。
你知道嗎?今天聽到你殺人的時候,我既意外,又不意外。我不能讓你再這麼繼續下去,我怕你 徹底把玄機給忘記了。”
霍青魚似乎在為自己下決心。
“我得想辦法,把有關宣姬的一切,從你的世界裡全部清除。”
玄機微微睜眼,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心裡卻在不斷地消化著霍青魚這一番話,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些話,更兼之,所有人都在避而不談。
唯有此刻,能從霍青魚的口中窺探到一二。
宣姬!
果然是有宣姬這麼一個人。
可是,為什麼要從她的世界裡清楚,難不成……玄機開始有了個讓自己遍體生寒的想法。
還沒來得及往深入想,窗外忽有一道身影閃過,看那身形纖細,走路的時候似乎並不利索,霍青魚第一個想到的則是:“娘?”
霍翎回來了?
霍青魚心頭雀躍,看玄機還在沉睡中,應當不會有什麼大礙。於是霍青魚安撫下了玄機,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房間。
院子外面的門了一條縫,果然是有人進來過。那道身影從門口一閃而過,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很顯然是在引霍青魚過去。
是誰?
霍青魚略微沉吟,在猶豫當間決定速去速回,於是拔腿出了院門,朝著那身影的方向追了出去。
追到村後的時候,霍青魚的腳步放緩了下來,最後定在當場,望將前方的時候,目光中的緊戒與狐疑也瞬時散開了。
但見前方,黑夜籠罩下山村小道上,散著五匹駿馬,立在小道旁,或站或蹲或扛著刀的,不正是不荒山上那幾位當家麼。
難道,剩餘那幾位土匪的當家全數出動,還稍帶了一個寇占星,跟著一併出來。
霍青魚走上前去,看了這數人一眼,心裡知道他們所為何來,乾脆直說:“玄機在我這裡。”
一石打破平靜,蹲在路旁的葫蘆和花花也好,扛著刀的曹猛或者其牽馬的探花也罷,全都神情一肅,異口同聲:“怎麼樣了?”
“一切安好。”
聽到霍青魚這回答,眾人全鬆了一口氣。
但霍青魚抬眼看向他們的時候,卻帶著一絲責備,“玄機於不荒山之義,也對得起這個大當家的了,現在她變成這樣,我不會允許你們就這樣把她拆毀了的。”
“拆毀?”
眾人一陣錯愕。
唯有寇占星乾笑了兩聲,“看吧,我說中了吧,她連夜下山定有緣由,你們還想揹著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