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莉的衣衫和臉上都是汙漬,頭髮也凌亂了一片。那隻手臂一隻骨骼像是脫臼了似的,滑動的時候不斷地垂擺著,另一隻手則是整條胳膊往外翻去……就連臉上那笑,都懷疑是否會隨時把唇給扯裂了。
這傢伙怎麼看,都是鬼畜的,像是個扭曲的詛咒娃娃,會走滑輪的扭曲的詛咒娃娃。
玄機頗為嫌棄,在小小朝自己迎面而來的時候,掄起了扁擔,一拍……這個鬼畜蘿莉直接被她掀到好遠處去。
“誰和你是同一種人。”
小小還沒反應過來拍打自己的是什麼的時候,已經整個人被倒插在遠處的谷堆裡了,只剩下兩隻腳上的輪子朝天。
木輪仍舊滾滾而動,呃……偶爾抽動一下。
玄機轉身,看著這些不識好歹的村民,心裡的火氣沒盡,乾脆挑起扁擔,將旁邊堆起的稻穀挑翻,正當她一個扁擔繼續朝前去的時候,一隻手橫檔在玄機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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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緊緊地抓著她的手。
玄機抬眼一看,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霍青魚已經追臉上來。
這個男人……
霍青魚臉上龜裂的痕跡猶在,甚至還殘留著血跡。但就這樣,他一路追了過來?
玄機一皺眉,想抽開扁擔的時候,霍青魚卻將她的手一拉,玄機猝不及防地朝他靠近了去,鼻息間忽然都是他的氣息,就和剛醒來的時候那會一樣的氣息。
還有血腥味。
“玄機,別鬧了,我帶你回去。”霍青魚的嘴角微微噙著笑,似乎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看她,惱怒也好,怪物也罷的那種異樣目光。
不知怎麼的,在這一刻玄機只覺得自己心裡某個地方在不受控制地焦躁了起來,就連他這鬆鬆軟弱寵溺似的笑,都讓玄機看得自己耳蝸一陣陣尖銳的噪音來回。
這是怎麼回事?
玄機乾脆將手一鬆,直覺告訴自己這個男人有危險,玄機乾脆將他一推,徑自朝後退去,回到了自己的馬邊上,翻身上馬,不分東南西北就疾馳而去。
尤葫蘆和白花花他們有些無奈,跑到霍青魚的身邊,“怎麼辦,根本打不過大當家的,她這一走上哪找去啊?”
霍青魚看著玄機離去的背影,長髮白馬隨風遠去,踏踏芳蹤落在心坎的某一個地方,更加讓霍青魚覺得踏實。
“她會回來的。”
不荒山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矮峰連綿,赤地有千里。
白天的時候,玄機一人一馬在這地界裡面隨意亂走,逢人不是打就是避,一路上也不知道嚇壞了多少人。
剛開始這些人見她如猛獸那樣,的確讓玄機好生地生氣,總覺得他們看自己的眼光都帶著別樣的東西在裡面,她說不清楚,但橫豎不是好的。
但到了後來,她遠遠地還沒讓人看清楚呢,就先率馬奔騰,先嚇唬那些人一頓再說。一時之間,雞飛狗跳,整個不荒山開始在流傳著有個披著人皮長髮的女鬼四處吃人的傳說。
但到了晚上,四野皆寂寂了。
玄機一直坐在馬背上,也沒了玩鬧的心思,看到那些村莊也開始學會繞著走了。
但當夜晚的寒氣從天上來的時候,玄機抬起自己那隻沒有了表皮的金屬手指,仔細地端詳著在上面,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凝聚起了一滴滴均勻細密的露珠。
“我到底該去哪裡呢?”玄機看著自己手上的露珠,有些喪氣地問。
她抬起頭來,看著頂上的夜空,卻見白天被沙塵湮沒灰濛濛的天,到了晚上竟然星月齊明,格外絢爛,玄機呆看了好一會。
算了,她也累了。
玄機乾脆將腳一挑,腳踝拽著韁繩,自己的身子就朝後一靠,倒在馬鞍上,任憑著這匹馬走到哪是哪。
馬蹄走動,敲動地面的聲音在這夜色下顯得格外空曠寂寥。
玄機此際看著天上星月,腦海裡卻迴旋著白天時候的場景,打也打過了,鬧也鬧過了,熱鬧喧囂過後剩餘的孤寂,此刻盡數攀爬上這架剛醒來的械人心頭。
特別還是,她現在一切空白,連自己是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這種空曠頓時佔據了心頭,逐漸地讓她覺得呼吸難受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