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人馬迎著初升的照樣至山上而下,一路揚塵朝著祭祀臺的方向奔去。
初晨的朝露還帶著寒,馬蹄鐵飛奔過的時候,將這露珠飛濺得落地,碎成細瓣。隨著日頭升起,水分會逐漸升騰,地面也開始變得灼人焦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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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縱橫而過的身影壓低了這層巒的低矮,經過一場風沙的肆虐,這周圍的芥地草要再想形成勢,還需要一些年頭。
故而玄機此次帶人過來,無需再在懸崖上面結繩而下,徑自跨馬下了山道,直達祭祀臺。
“機姐!”迎面而來的是白花花,嬌小的身影在這山道上尤其利索,於半道截住了玄機,一臉風塵的模樣,一夜未曾歇。
“寇占星呢?”
被玄機這麼一問,白花花原本還帶著光亮的眼裡登時沉了下去,撇了撇嘴,看著身後帶來人,有些不知道如何應答。
白花花沒有回答,玄機兀自朝著她身後看了一眼。
這個地方玄機是再熟悉不過了,上山下山一條道,祭祀臺不遠處是一面深潭,另一邊是懸崖峭壁。
白花花跟著到這裡來,以她的身手來說,寇占星不可能在她手底下耍出什麼么蛾子才對,但看白花花現在這欲言又止的樣子,玄機倒也瞭然。
“跟丟了?”玄機隨口道了一句,而後翻身下馬,足下替代蹄鐵,繼續朝著山道往下走。
“沒丟沒丟,一路都往這邊跟來的。”花花很是著急地追了上去,跟在玄機的後頭趕緊解釋,“那寇占星身手不行,一路都沒有發現後頭有人跟著。只不過,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在山道口守了許久,也沒見他出去過,然後就不見了。”
“不見了?”玄機停住了腳步,卻是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放眼看去,山下祭祀臺能窺見其中一角,寒潭寒氣迎面撲來。
“他從哪裡走的?”玄機又問。
白花花再次搖頭,試圖解釋清楚,“他沒離開祭祀臺,就是下了山道之後我怕他發現,就守在出口這裡。也不知道他一個人在下面做什麼,等到我下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蹤影。”
“五妹你肯定偷懶,教那小子肯定逃跑了。好好一個大活人,還能在這裡消失了不成?”曹猛聽到白花花這解釋,一通嘲諷,徑自扛著刀越過她們兩人。
“我就守在這裡,一隻蒼蠅飛過去我都能看到,他就一整晚在祭祀臺那邊倒騰,誰知道他是不是……跳,跳潭自殺了?”白花花口無遮攔,越說越覺得有些背脊發涼,甚至有些不好意思面對玄機,“機姐,他是不是真想不開了?”
“誰想不開,都不會是寇占星。”玄機算是聽清楚了,她讓白花花將昨夜的情形再說仔細說一遍,不要漏掉任何細節。
按照白花花說的,寇占星下了山寨就一路直奔這裡了。
如玄機所知的那樣,這裡只有一條路,上山下山只能經過白花花,她守住這道口,寇占星哪怕爬懸崖走也逃不過她的雙眼。
可寇占星一夜就都在祭祀臺邊擺弄,白花花不敢打草驚蛇,按照玄機說的那樣靜待他的最終目的地,看他到底想做什麼。
可等著等著,下面就靜悄悄一片了。
白花花怕他出了什麼事,下來檢視的時候,夜色天暗,根本沒找到人了,白花花趕緊給玄機那邊訊號。
玄機一路往下走,一路聽著花花的話,聽著聽著神情一肅,靜靜地看著前方。目之所及之處,是那方偌大的石臺。
花花指著那石臺,“那傢伙一整個晚上都不知道在那裡做什麼。”
石臺其名祭祀臺,但實際上卻是一塊巨大的磁石,這一點旁人或許不知,但玄機卻早心知肚明的。
此刻面見那方巨石,即便身邊的人都知道了玄機的身份,但如此短板露怯在眾人面前玄機到底還是有所猶豫的。
霍青魚彷彿提前知曉了玄機的尷尬處,徑自跨步往前,“你且稍等,待我先去檢視。”在經過玄機身邊的時候不經意的將手輕拍了一下她手背,示意她放心。
玄機的確鬆了心,看著霍青魚在那邊檢視的時候,不覺低頭勾唇輕笑。她順著石臺的另一邊走去,那邊是寒潭的方向。
碧波寒潭,光影照人。
隨著日影悄然往上升,但有人來的時候灼氣與這潭面的寒氣相碰,便隱約氤氳薄氣蒸騰著往上,少許時候還能見到光影斑斕,架起的七彩橋。
然而此刻,玄機孤影至此,站在這寒氣碧波潭邊,潭影光黯,綽綽映其容顏,晃盪在水面上泛起點點波痕。
照著那水面,玄機一雙眸子恨不能一眼看穿這寒潭底。
身後,白花花湊了過來,指著那寒潭面,“機姐,周圍我也仔細地檢查過一遍,並無那寇占星失足落水的痕跡,何況當時我也沒有聽到落水的聲音。”
玄機彷彿沒有聽到白花花這話似的,一雙眼仍舊盯著那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