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一愣,霎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白花花眼裡的茫然是何意,但旋即又想起紅崖一役,她都至今心有餘悸,何況白花花他們。
玄機拉過白花花,將手撫過她的腦袋,似看手足般,“人生系浮萍,根在哪裡,就飄回哪裡。花花,我從龍脈裡出來,自然得找。”
“可這裡,不好嗎?”白花花不解。
好,當然好!
可玄機卻一時半會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堪堪垂首看著自己的手,肌膚觸感,手指靈動幾乎與人無異,在日光照影下,蔥蔥如玉,握槍時又那般有節。
她徐徐開口,言語如蒙煙雨般輕然繚繞,卻又倍加小心,“花花,我是邪,你們不怕我嗎?”
這個世界人與邪不兩立,對她這種機械製成人,究竟是怎麼看的,玄機難以琢磨。
白花花怔怔地,“起初,定然是怕的,可仔細想來,我們不是聚嘯於此,義字當頭嗎?違背信誓枉為人。”
玄機絕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
起初上山,玄機對山上這幫歪瓜裂棗並不抱有多大的寄望與信任,文不行武不通,不過是烏合之眾罷了。
可相處下來,他們恩怨分明,生死明義。
紅崖一戰時,孤身深入,生死之際她幾乎以為此後黃沙埋骨,再無人尋。萬沒想到最後一刻,不荒山上的兄弟會帶著取鱗歸來。
那一刻,玄機死寂的心是澎湃的,是感激的,也是……天翻地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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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間,眼眶中有氤氳之氣升起,玄機只覺鼻頭塞塞的,她垂首帶著淡淡的欣慰,拉起白花花的手,青蔥握住花花略微帶著肉的手。
玄機說:“探花是個書呆子,曹猛和葫蘆又太糙,有些事不知該如何與他們說,花花,玄機何德何能,醒來能與你們相逢。”
“機姐,你說什麼呢!”花花向來在一幫大老粗身邊,幾曾這麼煽情過,一時反倒有些羞赧。
“可……”玄機緊握著她的手一緊,連說話的時候都屏住了呼吸。
花花覺察到玄機的嚴肅和緊張,一時不解。
“可我非得找到龍脈不可,找不到,我會死。”玄機將實話托出。
花花一震,“怎麼會?”
“械人的生命依託於程式,在我這具身體開始之際就依照著創造者設定的程式而行,從我醒來的那一刻,這具軀體就進入了倒計時。花花,我有自己的生命,我需要去解決這道程式,我得儘快找到宣姬!”
玄機不知道自己這麼說花花能聽懂多少,但她卻說得異常認真,她鬆開了手,看向前方這片茫茫沙地。
不荒山地處西南,卻是一片漠化之地。
在這片寸風能吹寸土的貧瘠之地,總有一處地方埋葬著她想要找的歸宿,她歷經了地球的輪迴,重回這一世,不願,也不甘心……只做一架依附於程式的械人。
她說:“花花,我想為自己而活,拋開宿命,當一回自己!”
不是宣姬的傀儡,不是誰的械人!
紅崖裡的那些械人,太可憐,也太可悲了,她絕不想重蹈他們的覆轍。
花花似懂非懂,看著玄機的時候心裡堵得慌,玄機回過頭來看到她這樣,想開口詢問的時候,花花卻道:“就是得找到龍脈,就不會死對不對?”
玄機一愣,笑了,點點頭,“可以這麼說吧!”
宣姬讓她找,定然有其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