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看不穿,他們兩人的事從未叫第三個人知道,為什麼他才甫一見面,就能知曉一切。
老者聞言,倒也停住了腳步,看著此刻面無血色的葉輕馳,輕搖著頭,“留他在這裡,撐不過一個時辰,想要他活命,小貓你就不該喝令我止步。”
老者有些可惜地掃了葉輕馳一眼,惋嘆道:“好歹,這孩子尊我一聲義父,總不至於叫他去死。”
小九聞言一震,一雙清眸中帶著震驚與希翼。
片刻後,小九的聲音壓得低沉,問道:“你是誰?”
“在下,誅邪司雲僕!”灰衣的老者雲僕開口,並沒有像其他誅邪司的人那樣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甚至在雲僕的身上都沒嗅到一絲殺意與敵意。
就像是個慈雲暮靄的老者,臉上堆滿了平和與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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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小九一直戒備著緊縮著的雙肩,忽然一鬆,有些氣餒認命卻又帶著期望地轉頭,看了葉輕馳一眼。
“真沒想到,是雲僕啊!”小九聲音低低平平地道,卻難以掩飾內心的震驚。
誅邪司分流風營,驚雷營,劈天營!
三營之上……雲僕大人。
雲僕之名,械人如雷貫耳!
風拂過,塵埃掠過這破敗房屋,再沒有人開口,也沒有了先前飲泣哭喊的聲音,唯有還在天地間呼著嘯著捲過的風塵。
生死,在這片地界上宛如再尋常不過的了。
誠如此刻的紅崖!
逆著風走,雖說風塵弱了下去,刮在臉上仍舊有粗糙的痛感,時不時地,玄機能感受到體內關節處機擴性的卡頓感。
一場大戰,終究無法完好無損地站著。
無需詢問,霍青魚似乎在經歷了紅崖之後更加能夠撐起一方天地似的,他好像能夠切身的體會玄機這一刻的為難。
於是乎,在行走一段時間之後,他乾脆半蹲著身子在前,拍了下自己一邊肩膀,“上來。”
玄機看著矮身在跟前的身影,也沒多說,將手搭上他肩膀,聽到他細細的哼了一聲,許是觸到他傷口了。
但緊接著霍青魚邊站了起來,逆著輕沙徑直往前。
在他背上,玄機緊抿雙唇,一身幾乎快要報銷的痛楚傳達四肢百骸,哪怕走動的時候都能夠聽到一些折斷的零件在體內響動,如同一種在生命邊緣的旁敲側擊。
可饒是如此,此刻趴在霍青魚的背上,他的血肉竟然能夠將這種敲擊給隔絕。
兩人,似乎從未像此刻這樣咫尺平靜過,玄機也有些乏累,她慢慢的將頭斜倚下去,輕挨著他的背,慢慢的,將手環過他的雙肩。
這是一種安心,她將一邊側臉靠在他肩頸上,輕輕的閉上了眼。在漫長的歲月流傳之中,雪山峰底徹骨的冰涼中,從沒有過像此刻這般無畏過。
感受到了她趴在背上的放鬆,霍青魚微微側首,低垂著頭,唇邊是亂風吹不散的一抹淡痕,不知不覺間,有什麼東西在心裡快速地瘋長,瘋長。
有那麼一刻,他們兩人都覺得,就這麼一直走下去的感覺,也……挺妙的!
漠漠前方,地面捲起沙塵連綿如浪,霍青魚就這麼放緩了腳步,一步步朝著紅崖的方向步去,逐漸地,風沙也在削弱,人影也在拉長。
映入眼簾時,廣袤不荒,起伏的地面就像是凸起的一座座微觀山丘,砂型各異,風吹過時只能堪堪掠起表面塵埃,如飛皮毛碎屑。
遠遠的,霍青魚揹著玄機走來的身影,腳下黑靴將小沙丘踩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