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一記格殺超出了它的預料,手刃過處,長刀“雄獅”巋然不動,長杆抵擋住了殺戮者那鋒利的手刃,玄機順勢將長杆一抽,杆身與刃口劃拉,劃出一道銀白火光,稍縱即逝。
二人拉開了距離,玄機的將手指張開,換了個更加平穩的姿態握住那把刀。
而殺戮者似乎也有些詫異,鋼鐵的手順著胸膛那道劃痕一觸,似乎憤怒,似乎躁動,身體裡的機能似乎在不斷的轉動與觸碰,發出輕微的鋼鐵碰撞的聲音來。
殺戮者不動了,可是下一刻慢慢的往後退了幾步,而後朝著玄機快步衝來。這一衝的速度卻不比之前了,殺戮者手臂揮動的當間,手臂與胳膊相接處的萬向輪轉動之時,鋼刃呼呼生風,與著風沙抹擦之間有火花從鋼刃口處迸射出來。
鋼刃對上長刀雄獅,劈砍之間如同長夜中劃開的流星,快速迸射出的又緊接著寂滅,從谷口一路左右劈砍,直至長街。
撞翻了亭臺樓閣,倒了一地的燈籠木牌,寂滅的流光溢彩,死去的光怪陸離。
身後,卻是在殺戮者踏入長街中心的時候,從空中一道編織好的銀絲網凌空落下,罩在殺戮者的頭頂上。
誅邪司齊心協力快速朝著長街盡頭而去,厚重的殺戮者被一拖老遠。一路上被毀掉的建築無數,隨著斷牆與鋼鐵成堆,紅崖濃煙滾滾,狼藉一片。
殺戮者沒有那層仿生皮,銀絲網上的磁吸力於它而言,作用更是明顯,就像是一層吸附在它身上的蜘蛛網,掙脫不去,粘附力強勁。
誅邪司的目的很明確,殺戮械人的構造比起紅崖裡的械人更加剛硬,強攻不行,唯有復刻冼雄獅殺它們的方法,利用那口滾燙的鋼鐵熔爐,消融它們。
玄機見誅邪司的人拖住了殺戮者,起身便是要往鋼鐵城寨那邊奔去。然而,卻在玄機往那邊轉身的時候,身後一道熟悉的寒光掠過,玄機下意識的旋身一避。
落地立定的時候,足見葉輕馳一劍當前,饒是渾身血跡斑斑,尤然可見那一身錦衣隨風獵獵,格外凜然。
“你也是邪!”葉輕馳手執長劍直指前來,“今日紅崖誅邪,你們一個也別想離開。”
才撇開殺戮者,又對上葉輕馳,玄機長刀不敢鬆懈,一路抵擋與攻擊。勝在她與葉輕馳是老對手了,玄機即便無法將葉輕馳徹底壓制,但每每長刀掠過,總能連續逼退。
只是葉輕馳咬得緊,玄機一時半會抽不開身。
另一邊,殺戮者被誅邪司們拉扯馳聘,朝著熔爐去。
在臨近鋼鐵區的時候,地面上那一行行裂開交錯的溝壑裡,填滿了流淌過來的熔漿。當殺戮者被掣肘,同一時間又被急速的往這邊拖過來的時候,腳底的鋼鐵骨架踩在溝壑上。
填滿溝壑的熔漿發出“滋”的聲響,冒著青煙飄散上來的時候,殺戮者雙足一頓,沒有五官的臉甚至低頭“看”了一下腳底。
“我生氣了。”殺戮者聲音仍舊是無情的電子音,但緊隨而至的是頓住雙足的機械雙足轉了個方向,腳掌如同轉動風火輪一般,快速割裂,快速前進。
腳掌轉動加速,手刃左右交鋒,劃開的銀絲網破出好大的裂口,但見半空中手刃一左一右劈砍過交叉的鋒芒,銀絲網斷裂散落。
但被劈砍成碎片的銀絲網,仍舊緊緊的貼附在殺戮者的身上。
遠遠看去,殺戮者就像是身上長出了高一片第一片的銀包出來,滑稽且狼藉。可當殺戮者抬起頭來的時候,隔著那些貼附在鋼鐵上的銀絲網,凜冽的殺意迸射出的那一刻,手刃飛轉,殺戮者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一路廝殺而去。
左右兩邊的誅邪師被一路劈砍,在絕對的力量與速度面前,那是人力根本難以抵擋的機械之力。
鋼刃過處,飛起的鮮血如雨落下,自進入不荒山地界的誅邪司所向披靡,第一次在“邪”的買年前毫無抵擋之力。
從空落下的血跡如雨,洗刷過的殺戮者冰冷的鋼鐵骨架。
沒有五官的面孔肅穆,沒有放生皮的骨骼清晰可見裡面零件的轉動,那泛著金黃色的骨架淋著那些被砍成碎片而落下的血雨,一點點蜿蜒過那鏤空的骨架縫隙。
“舒坦!”鮮血蜿蜒過骨骼,殺戮者發出滿足的聲響。
身前身後,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然全站滿了殺戮械人,紅崖,成了它們的主戰場。而現在,它左右舒展著頸脖處的骨骼,繼而轉身的方向,則是朝著玄機和,葉輕馳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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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戮者的忽然奮起瘋狂,誅邪司一半以上的人折了,葉輕馳見殺戮者走來,無論如何無了壓制之力,於是在和玄機交手的那一刻,劍鋒刻意一偏。
玄機長刀揮來之時,葉輕馳的劍鋒偏頗處躲閃過去,玄機一時落了個空,朝前多刺去幾寸,足下驟顯倉皇之時,葉輕馳飛身而起,一腳踢飛她手中的長桿刀,另一隻腳則是將玄機朝殺戮者一踢過去。
葉輕馳這一手,玄機始料不及。整個人飛也似的朝著身後的殺戮者飛去,而那朝著她後背直擊而來的鋼刃,她根本避無可避。
鋼刃尤然帶著血跡,昭示著它無比的鋒利,加上殺戮者朝這邊衝刺過來的速度,玄機在迎上的那一刻,身後卻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一聲駿馬蕭嘶的聲音。
駿馬悲鳴,聲音冗長且悲壯,緊接著是那噠噠鐵蹄狂奔而來的聲音。
老白?
玄機心中一凜,落下懸崖那一刻,老白四蹄無助亂蹬的場景尤然在目。此刻,這一聲駿馬悲鳴讓玄機不由自主的從心頭劃過一抹酸楚。
鋼刃砍上玄機後背的那一刻,一匹白馬颯沓鐵蹄如流星穿雲而來,穩穩當當的,正好接住了玄機,直往前衝。
鋼刃揮砍下去的那一刻,白馬馱著玄機遠去,鋼刃砍下白馬身上玄機烈烈揚起的一道衣帶,飄飄落地。
隨著鐵蹄颯沓遠去,一聲汌急而尖銳的哨響自葉輕馳的身後聲拔地而起。葉輕馳回首看去的時候,小小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單輪速滑,已然到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