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雖然離島平時總是擔任吐槽役這個角色,但身為深海總旗艦的她,還是有細心的一面。
人類房間生活之中所需的設施,差不多一應俱全。
提督將自己的海軍帽摘下扔到了衣帽架上,走到了一個起初被佈置為浴室的房間裡面。
看著在鏡子之中折射出的倒影,提督總有種見了鬼的感覺。
記得從前提督鎮守府裡的那隻唯一的揚陸艦娘秋津丸,總是被吐槽成殭屍丸。
但如今提督覺得自己也沒差多少了…
如果不是還感覺得到,血液在體內流動的觸感,提督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現在還活著。
這種膚色是深海的特徵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可以說,陸地上不管是人類還是艦娘,看見了這種病態的蒼白,第一個聯想起來的肯定就是深海棲艦。
曾經秋津丸就因為她那完全沒有血色的膚色,差點被誤認為是深海棲艦,被自家的戰艦給一發幹掉。
還好提督及時制止,才讓這隻極為稀有的揚陸艦娘倖存下來。
所以說,只要一旦被烙印上了這種屬於深海棲艦的標示,那麼陸地上的世界,就不再屬於你,陸地上的一切都會將你視為敵人,不管是人類還是艦娘,她們對於深海棲艦是絕對不會留情的。
深知這一點的提督,望著鏡子之中,自己那雙讓人不安的赤紅色雙眸沉默了一會。
手指觸碰在了那面鏡子之上,接著以提督的手指為中心,不規則的龜裂在那面鏡子之上蔓延而出,那算不上多麼堅固的鏡子瞬間在提督面前破碎,化為了無數碎片跌落在了地上。
提督撿起了一片看起來最鋒利的碎片,握在了手心之中,走出了這個房間,站在了被鋼鐵所鑄造而起的床鋪前,伸出手緊握住了那面鏡子的碎片。
碎片邊緣尖銳的部分,劃破了提督手心的肌膚,猩紅的鮮血順著碎片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了漆黑色的鋼鐵之上。
提督就像感覺不到痛楚一樣,注視著越來越多的鮮血匯聚在一起。
在他覺得差不多足夠的時候,提督扔掉了手中的玻璃碎片,盯著那猩紅色的血液。
這…可並不是什麼召喚艦孃的邪惡儀式,提督暫時也沒有打算召喚什麼艦娘…他只是想問幾個問題而已。
“告訴我,怎麼讓俾斯麥變回普通的艦娘。”
提督的詢問聲在空曠的房間之中回檔,周圍靜悄悄的,甚至連周圍牆壁之中,隱約會傳來離島的呼吸聲也消失不見。
整個房間當中只剩下提督一個人,確實只有一個人,還有在提督面前漸漸散開的那一灘鮮血。
在提督的問話之下,那猩紅色的鮮血,似乎有了新的生命,或者說自主的意識。
血液按照特殊的規律開始流逝了起來…漸漸的構成了一段生澀難懂的文字。
這並非是中文,比起英文…更加接近拉丁文的感覺,流暢的字跡,可以看出是出自一位擁有豐富涵養的存在之手。
雖然提督並看不懂這段文字究竟是什麼意思,但他卻能夠理解。
‘不可能’
這一段話翻譯過來的意思,大概就是這三個字。
“是…嗎?”
鮮血所給予提督的回答,將提督內心最後一絲希望也完全覆滅。
這也代表俾斯麥徹底失去了在陸地上世界所擁有的一切,她的榮耀,她的友人,她的家人和一直以來追逐著她腳步的崇拜者。
也許那位德意志艦娘,對這些東西根本就毫不在意。
可自責卻始終在提督的內心之中揮之不去。
“就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