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死的?我?”
“誒呀,不小心說出來了嗎?如果殷小姐相信的話,那我就會努力的。”韓楚翊一瞬露出了不忍的表情,但馬上掛上了燦爛的笑,“如果你想和那位先生同行的話。”
其實並談不上相信什麼的,殷粟想。但看著韓楚翊那副樣子,殷粟隱隱感覺他是徹悟了什麼殷粟也許要過很久才會懂,不,或許一輩子都不會懂的事情。他身上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吸引,牽扯著她想要試著靠近,試著解讀。也許,也許和這個男人一起行動的話她能得到一些提示呢?況且,她當下最重要的就是得到食物,韓楚翊真的是一位新手的話,也許與經驗者同行是最好不過的了。
“我答應你。”她面向中年男人,這也許是殷粟莽莽撞撞的一生中最為草率的決定,但她還是檢堅毅地點頭。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帶著淡紫色的長髮順著風擋住她的視線。
只是…不想看到他悲傷的神情。
————
夜晚,祭壇的天空像是一個玻璃罩子一般,可以看到不少在外面看不見的星座。可惜殷粟對天文一竅不通,最多就是在很小的時候看看星座今日運勢。
中年男人也和殷粟他們交換了姓名,他姓趙,名輝。是前前屆的存活者。他是個退役的警察,官沒做大妻子就被公司辭退,因為結婚晚,女兒也才十歲出頭的年紀。突如其來的饑荒讓收入不高的一家人近乎絕望,他才不得不賭上性命,若是不成功,那便是孀妻弱子。索性他賭贏了,這才靠著那些食物給一家人撐過了4年,但如今又吃空了,不得不再次參加。
靠著趙輝,他們好歹找到了一個能過一晚的山洞。韓楚翊給大家生了火,進入祭壇的第一天,似乎就要這樣渾渾噩噩地過去了。
“我來這片區域就是想去這個地方,”趙輝掏出了一個手繪的地圖,指了指左上方那一個圓圈,“我以前去過那裡,那裡分為東,南,西,北四個宮,而每個宮的難易度是依次增長的。上次我把東,南,西三個宮都探過了,這次,我要瞄準獎勵最多的北宮!”
“我們兩個都是新人,東宮不是更保險嗎?”韓楚翊說道。
“我當年一個人都能過前三個,這次直接瞄準最肥的!效率高。”
“我還是覺得東宮最保險。”
“哈...?你原來是個軟腳蝦嗎?那你剛剛見義勇為什麼?誰來這裡不是為了混口飯吃,你要是想餓死那就隨你。磨磨唧唧像個娘們,她都比你勇!”
“……”
殷粟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只有自己是個拖油瓶,她其實也想去試試北宮,反正早就有了豁出性命的覺悟,但她在這個臨時的毫無羈絆的隊伍里根本沒有話語權。畢竟要經驗沒經驗,要武力沒武力,還不如乖乖閉嘴等他們討論。“咕——”她已經兩天沒吃過一點東西了,本該在送行的時候好好吃一頓,但家裡實在是什麼都沒有了,不然她也不會出來賭。
趙輝睨了她一眼,道:“第一天,沒有飯吃很正常,饑荒那麼多年都熬下來,熬不過一個晚上?”
“其,其實我帶了點東西充飢用,但是得省著點吃!”殷粟從自己的口袋裡掏了掏:
——那個她一路上護著的口袋裡,扣出的是一個青稞疙瘩。這樣還真像紅軍長征,殷粟雖然是活在21世紀的少女,但卻真切體會到了只能在書本上看見的歷史,她小心翼翼地將疙瘩撕出拇指大小的三份,笑著遞給了趙輝和韓楚翊:
“這樣我們就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