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餘啟明的話,魏城沉默了好一會,對於楊陵,他其實也一直是一知半解,雖然說得上是知曉許言計劃最多的人,但實際上在整個任務的過程中,魏城都不過是許言計劃的執行者之一。
他不知曉許言的全部計劃,而且,作為執行者之一,他所做的也只是許言計劃中的一部分而已。
更何況,許言早就做好了讓他和餘啟明見面的準備,縱然他向來以兜售情報為生,但太過辛秘的事情也著實無從瞭解。
到最後,他也只能向餘啟明問了這樣一句話:「那你之後準備怎麼辦,就繼續在詭屋住著了?」
說到這,他忽然表情變得有些可笑:「不是我說啊,我是真的覺得你住在詭屋不是什麼好事,現在詭屋的形勢很明顯跟之前已經變化太大了,雖然紀學文的確不把咱們這些普通住戶當人,但至少咱們也算是在詭屋住的舒坦。
但你看現在,詭屋的高層只剩下那些統策區的人了,那些人的口碑你又不是不知道。
現在連林佳藝都離開了,我勸你不如趁著現在和她還有聯絡,出去找點事情做。
身份這種東西,既然都已經找不回來了,不如就朝前看,再怎麼樣也比現在這連生命安全都沒法保證來的強,再說了......」
「再說許言本來也沒打算讓我能接觸到他計劃的核心是吧。」還沒等魏城說完,餘啟明就打斷道。
魏城一愣,但很快便也釋然,他攤了攤手,沒有絲毫要隱瞞的意思:「我倒是聽許言提起過,也不是說你不是核心吧,他的意思是說,憑你的本事不適合參與計劃的制定。
他怎麼說的來著......對對對,就是他說你這人實在是太愛胡思亂想了,雖然有時候執行任務的時候能找到關鍵性的線索,但如果要參與某個特定的計劃,反而容易導致計劃容易出現其他的紕漏。
反正我是聽許言這麼說的嗷,他的意思就是說,你餘啟明只適合當一個計劃的執行者,而並非是制定者。」
「執行者?意思就是許言還有後續的計劃唄。」餘啟明也是醉了,「孃的,死了還特麼不安生。」
當然,餘啟明這話也不過是在笑罵而已,事實上就算魏城不說,他也早就想到了這件事。
說心裡頭心甘情願自然是不可能的,不過想來餘啟明如今也沒有了像之前那般的抗拒,雖然如今對許言又多出了許些的陌生感,但至少餘啟明還有一件事能夠確定。
許言應該的確沒有隻將他視作為計劃中的一個工具,否則,楊陵最後任務的獎勵部分也不會給他選擇的資格以及最後的那二十四個小時。
事到如今,餘啟明也是看開了,他總歸是無法擺脫詭屋,既然如此,不妨試試看怎麼可以讓自己儘早消了靈魂之上的異常。
說起這件事,餘啟明倒是愈發覺得奇怪。
從楊陵回來之後,他的五感倒是漸漸恢復到了普通人的水準,可是在許言留下的那本筆記當中,許言卻特地提了這件事。
在許言的解釋中,他的五感變化其實也應該是源自於他的靈魂,和普通的詭屋住戶不同,畢竟餘啟明當初失去身份就是因為遇見了一個特殊的人,而在之後又因為長時間經歷詭屋的任務導致一些原本不屬於普通人的能力被漸漸開發了出來。
當然,許言對此也是說的模稜兩可,畢竟許言本人對這些事情也不算特別明白,但在許言接下來的描述中,這對餘啟明來講卻可能是一件好事。
他的五感應該並不是單純恢復成了普通人的程度,而是可能在長時間的適應之下,靈魂已經與其愈發契合,長此以往,餘啟明雖然未必能夠完全控制這種能力,但也有可能會讓自己的靈魂顯得不再那麼特殊,至少有機會能夠迴歸到平凡的生活中去。
而這也正是餘啟明選擇留在詭屋的重要原因之一。
的確,他是可能已經被詭屋或者說是那些獵人看中了,因此他不得不留在這,但從另一個方面來講,詭屋之中也依舊存在讓他想要探尋的地方。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曾在楊陵出現的那些熟悉的靈魂。
反正不管怎麼說,結果如此,餘啟明也只能繼續在詭屋生活下去。
至於筆記上其他的內容,則大多沒有什麼值得說的了,唯一的能夠讓餘啟明錯愕的也就只剩下了一件事。
筆記上記錄著一個地點,餘啟明在回到詭屋之前,曾經按照上面的地點找了過去,然後從一個人手中拿到了一個隨身碟。
隨身碟裡沒有其他的內容,只是一段錄影。
而錄影也只有短短的半個小時,所錄製的內容也僅僅是一家麵館的門口。
錄影時長大約是在半個小時左右,甚至從頭至尾都沒有任何波瀾,上面記錄的內容也不過是從麵館進出的客人而已。
只是,其中的兩個人卻讓餘啟明久久都無法平靜。
其中一個是當初與他交換硬幣的那個男人,而另一個是許言。
從起初的震驚,到之後的無奈,一直到最後,餘啟明自己都不知自己是怎麼接受了這樣的答案,彷彿一切就這樣回到了原點,所有的陰謀實際上都不過是因為一個在平凡不過的巧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