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啟明的眼神不錯,他看的清楚坐在副駕駛的是一個一襲黑衣的男人,他理應不認識那人,卻莫名讓他感覺到熟悉。
當然,不管他怎麼熟悉也斷然不可能跑過去看了,父母的心情急切,他也只能跟著快步地向前走。
不多時,便又來到的那個令他抗拒的人家。
“三姑?您在麼,我帶著餘啟明過來了。”站在門外,輕輕地扣了幾聲房門,餘啟明的母親緊接著便恭敬地說道。
而這一次,屋裡倒是很快給了回應。
屋門被應聲拉開,站在裡面的是一個算不得年邁的女人,只是容貌也稱不上漂亮。
她的面板有些發黑,滿臉的也是暗黃色的褐斑,看她的裝扮似乎還剛剛打扮過,只是那搭配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剛剛洗過的頭髮髮尾盡是油煙燻出的發叉,她卻用黑色的皮筋簡單地紮起,卻也難掩其多年培養出的雜亂的本質。
而在三姑的身上,則是上身穿著的黃色布衫,及配上下身的大紅色線褲,那模樣要多彆扭有多彆扭。
餘啟明倒是沒有多少意外的,畢竟他已經來了這裡多次,也就早就預想到了這般的場面,不過習慣倒也並非說是能接受就是了。
不過,餘啟明的母親卻始終對其保持著恭敬的態度,她甚至都拍了下餘啟明的後背責備他別忘了禮數。
而三姑也並非苛刻之人,沒說兩句話,餘啟明一家便被迎進了屋裡。
三姑的屋子自然和村裡其他人的住所沒有多少不同,橙黃色的衣櫃、鋪著藍綠格子革布的土炕便是餘啟明這些年裡對這間屋子最大的印象了。
當然,這也是餘啟明對三姑至今保持著懷疑的最大原因。
三姑的名聲響亮,早在餘啟明少年之時,便已知曉三姑的大名早已經傳遍了周圍的村落,甚至連城裡都經常有人來拜訪。
照理來說,她的經濟情況其實要比村子裡的其他村戶好很多才對,但實際上,三姑的生活依舊貧苦。
在餘啟明的印象裡,三姑一直都是孑然一身,而沒有穩定收入的她甚至連一些村裡的富戶都比不上。
這怎麼可能不讓他疑惑。
當然,餘啟明也曾經向家裡人問過這個問題,但每一次都被母親以不可以褻瀆仙姑的藉口給擋住了,時至如今他也沒知曉其真正的原因。
或許,對於餘啟明來講,這都應是這些年裡最大的疑問。
不過也再怎麼說,母親的威嚴在那,他也不會抗拒三姑對自己的治療。
簡單說了幾句近期的情況,三姑也沒有和餘啟明及他的父母多言。
將屋裡的燈都熄滅,點上蠟燭,“治療”便算是開始了。
就是這十幾分鐘的時間裡,天色便暗了許多,向窗外看去,原來不多時,月亮都已經掛在了天邊。
而治療的過程也自當嚴肅,餘啟明的父母都只能站在不遠處,緊張地看護著餘啟明別發生意外。
可對於餘啟明來講,這過程卻有些煎熬。
剛過了飯點,屁股下的炕頭被燒得滾熱,令人奇怪的是,已進初夏,三姑居然也沒有斷了這燒炕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