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珠說了很多話,可蕭盈娣從未回應過她一句。碧珠實在沒辦法,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格格,奴婢求你,奴婢求求你吃點吧。從昨晚到現在你不吃不喝,身子肯定會被折騰壞的。求求你了,格格。”
又是一個響頭磕下去,聲音不大,但在這安靜的房間裡聽得很清楚。蕭盈娣空洞的眸子終於有了光彩,正要轉頭對碧珠說話的時候,門外卻響起了冷硬而帶著怒火的聲音。
“既然不肯養活肚子裡的孩子,不如打掉的好!”
碧珠擦乾臉上的淚水,轉過身子:“殿下吉祥。”
陸笙羽視線落在蕭盈娣身上,卻是對碧珠說道:“你先下去。”
碧珠想了想,解鈴還須繫鈴人。雖不知格格為何這樣,但八成與殿下有關。如果殿下能說服格格用膳,便是最好的了。所以碧珠趕緊起身,出了屋子。
蕭盈娣依舊保持著原先的姿態,低垂著頭,不去看他。
陸笙羽本不願去在乎她,畢竟對於一個一心想要從自己身邊離開的女人來說,付出再多的感情也是枉然。可她這樣一副樣子卻讓他放心不下,氣自己不夠果斷的同時,也惱她的倔強。
看著她低垂著頭彷彿失去了生氣,就如同他在被老天爺審判一般,不等他說什麼、做什麼,他就已經成了個罪人。她此刻的無聲更像是一種抗議,抗議他不該強扭她在宮裡。
手指毫不憐惜地扣住她的下顎,讓她被迫抬頭看他:“你就那麼迫不及待要跟他在一起了嗎?所以連短短几個月都呆不下去了?”
面對她如今這副模樣,他除了想到這點,他真的再找不到其他理由。
聽著他歪曲事實,她很想笑,可終究笑不出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她親眼看到他吻了別的女子,是他將紅豆還給她的,是他說今後都宿在幽蘭苑的,這一切都是有據可證,她還可以說什麼?按照約定他登記之日,她便是自由之身。對於這樣一個處於尷尬身份的人,她憑什麼去質問他與別的女人之間的事?所以除了沉默,才找不到更好的出口。
她面無表情的沉默讓陸笙羽無可奈何,真的是無可奈何。如果一個人連話都不願同他說了,他們之間還怎麼相處融洽。或許她壓根就沒打算跟他相處融洽,她在這宮中忍耐這麼久不就是盼著出宮的那一天嗎?眼看著那天已然要到了,可他卻逼著她留在宮裡,以孩子做挾是假,留她是真。而她卻覺得他這樣做是讓她又少了一天自由,所以她才會用絕食跟他抗議?
手指從她的下顎緩緩移動,手指夾著她兩頰,他蹙起眉頭,手指緩緩用力,她的嘴唇被捏得高高撅起。黝黑如深潭的眸子裡一片寒霜:“你就算是想死,也把我的孩子留下。”
話音剛落,陸笙羽就將她從床上蠻橫地拖了下來,拽著她往餐桌方向而去。蕭盈娣沒想到陸笙羽會那麼粗魯地拽她下床,雙腿幾乎是從床上滑下來的,她本能地用雙手捂著肚子。
看著她緊張兮兮的模樣,陸笙羽的眸子依舊冷冽如冰:“既然要絕食,何必還假惺惺地在乎這個孩子!”
說著,他依舊繼續拽著她,她則奮力地想要掙脫他的手,最終她怕孩子會受到傷害,激動地朝著他大吼:“放開我!我自己可以走!”
陸笙羽俯身看著她緊緊護著肚子,冷笑一聲:“怎麼?現在倒是在乎孩子了?”
蕭盈娣抬起頭,看著他嘴邊的冷笑,她眉頭微蹙,盯了他一會,終是移開視線,緩緩從地上爬起來。陸笙羽伸手過來,還未碰到她,她就充滿防備地說道:“別碰我!”
伸出的手指在半空中僵了片刻,慢慢收回,陸笙羽的臉上是稍縱即逝的尷尬。
蕭盈娣走到餐桌邊坐下,陸笙羽隨後坐在她對面。黑眸掃視了一圈桌上的菜後,將視線定在她身上:“只要你為我順利產下孩子,我便會讓你出宮,,以後你想去哪兒、想做什麼,我都不會再管。”說道後面那句話的時候,陸笙羽不自覺地停頓了一下。
蕭盈娣抬眼去看他,正好與他那雙黑眸對視,下一刻她便慌亂地撇開視線。片刻之後,她又恢復了最初的淡然,說道:“希望殿下記住今日所說的話。”
語畢,蕭盈娣端起碗,開始往嘴裡扒飯。
看著她機械而木訥地往嘴裡不停扒著飯,陸笙羽到底是看不下去了,拿起筷子,替她夾了點菜:“別光惦記著吃飯,也吃點菜,,”驚覺自己在關心她,他又補充道,“肚子裡的孩子也需要營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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