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清不解她想幹什麼,但還是停下了馬車,這時陸笙羽也疑惑地睜開眼。蕭盈娣對他說道:“我去去就回。”說完,就利索地跳下馬車,就連碧珠在身後叫她,她也沒聽見。
蕭盈娣拐進一個巷弄後,許久才見她回來。碧珠一面扶著她上馬車,一面問道:“格格,你去幹什麼了?”
“沒什麼。”
語畢,打下簾子,將永清和碧珠擱在馬車外。進到馬車,陸笙羽正疑惑地看她,她卻說道:“掀起袖管。”
陸笙羽眼中的疑惑更明顯。蕭盈娣只好從自己的袖子裡取出一個瓷瓶,在他面前晃了晃:“上點藥多少能減輕點疼痛。”
陸笙羽這才明白過來,撇開視線,悶悶道:“這點傷不算什麼。”
蕭盈娣依舊說道:“可我藥已經買了,浪費的可是我的銀子。”
對於她的斤斤計較,陸笙羽訝然地回眸看了她半晌,見她眼中的堅持,他竟是苦笑不得,沉吟了一會,還是掀起了袖管。白皙的胳膊上一排血牙印醒目極了,已然有血滲出來。身上穿著冬裝也能咬出這麼深的痕跡,可想而知是用了多大的力道,可想而知睿王福晉是有多恨。
蕭盈娣小心翼翼地給他上著藥,心裡卻盡是疑惑。以前她額娘最疼陸笙羽了,想必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至於讓她額娘有那麼大的反差。
低眸看著蕭盈娣細心為他上藥的模樣,陸笙羽心裡竟閃過一絲別樣情緒。本該排斥她的靠近,可眼下他卻是分外享受。蕭盈娣的改變讓他越來越恨不起來了。或許他們之間一直是對立著,如今這和平友好的相處模式才是最正確的吧。
上完藥,兩人靜坐在馬車上,彼此各懷心思。蕭盈娣終究沒有忍住心裡的好奇,開了口:“我額娘會什麼會那麼恨你?”
其實早就料到蕭盈娣會問,陸笙羽想了會,才抬眸看她,說道:“福晉見我曾經那麼傷害你,所以憎恨我是難免的。”
“哦。”蕭盈娣想著他的話,卻也是在理的。
然而陸笙羽卻是撒謊了。
三年的那個夜晚,睿王爺本是要被髮配邊疆,然而中途卻遭人暗殺,他聞訊趕去的時候,睿王爺奄奄一息地躺在血泊中,看到他的時候,他正要抱著睿王爺去城中就醫時,轉身就看到不遠處站著的睿王福晉。只見她捂著嘴巴,滿眼驚恐地看著他,就如同看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一般害怕。與此同時,睿王爺在他懷中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所以這樣一種情況下,很難不讓人誤會睿王爺是他殺的。可他答應過睿王爺臨終遺言。睿王爺說:“不要告訴我妻兒,替我好好照顧她們……”
可他當時那麼討厭蕭盈娣,又怎會願意照顧她,所以才會想出利用睿王爺作籌碼,將蕭盈娣綁在身邊,讓自己洩恨的同時也可以護她安全,這樣也不算違背睿王爺的意思。然而睿王福晉看見了這一幕,對他自是誤會極深,他怎麼解釋也抵不上眼見為實,所以他才想到拿蕭盈娣的安危做威脅讓她裝瘋賣傻,這樣可以避免她說出實情,也能讓殺害睿王爺的兇手不會將毒手伸向福晉身上。
這麼些年,他一直在調查殺害睿王爺的兇手,卻一直無果。在他眼中,湛王爺被定為懷疑物件,因為只有湛王爺是一心想要打倒睿王爺的人,可是苦於不證據,也並不能妄下判斷。
總有一天他會找到殺害睿王爺的兇手,替他報仇,只是在此之前,他不能告訴蕭盈娣實情。以前是為了遵守對睿王爺的承諾,現在他卻更多的是想要保護她。如果告訴她,睿王爺已是,以蕭盈娣的個性,肯定會追查到底,到時她必定會處於危險中,是而他沒替睿王爺找到兇手之前,都不能讓蕭盈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