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子這時眼珠子轉了轉,忽然對李長壽小聲道。
“我!”
李長壽猛的便抬起了手,卻還沒往墩子的後腦勺扇去,這廝已經先抱頭蹲下了。
或許是今晚李長壽身上的殺氣太重了,墩子連巴拉都不敢巴拉李長壽一句了。
看著墩子畏懼的模樣,李長壽的眼睛稍稍清明瞭些,冷聲道:“你他孃的就掉女人堆裡吧!看三姑怎麼看你?!”
“額……”
墩子這才回過神來,忙急急湊到李長壽身邊道:“哥,那,那咋辦啊……”
“出息!”
李長壽沒好氣的踢了墩子一腳,恨鐵不成鋼的低聲罵道:“咱爺們活著出去,以後建功立業,何愁封妻廕子?你他孃的急個球啊!”
還想教訓墩子幾句,但這時秦三姑已經垂頭喪氣的快步跑過來,李長壽忙對墩子使了個眼色,幾步迎上去:“怎麼樣?”
秦三姑小臉上已經滿是淚痕,沖刷出大片雪白的肌膚,死死抿著嘴唇道:“哥,她們說,說,山後埋了十幾個,還被送出去了七八個,可沒人認識我姐啊……”
說著,秦三姑便緊緊的抱住了李長壽的胳膊,嗚咽不止。
李長壽只聽她喊自己的稱呼,心中便是一定,但轉而眉頭卻也止不住的皺起來。
若情況真如秦三姑所說,事情可就真的麻煩了。
說實在的,李長壽也沒有想到,這幫狗韃子,對人心的把握,竟然已經到了這等程度!
連女人都不給她們拉幫結派的機會啊!
也無怪乎,後世有大賢說,古往今來,滿清這個民族玩弄人心的手段,冠絕華夏了!
但李長壽究竟不是秦三姑這等未經世事的丫頭片子,片刻便是有了主意,對秦三姑使了個眼色,便大步上前來。
秦三姑愣了片刻,忙緊緊跟上。
李長壽這時已經來到了這幫女人近前,冷冽的一個個掃視她們:
“我妹子姐姐的訊息,誰有?若是這訊息有用,我非但不會殺她,還會帶她一起走!回鐵山後,隱姓埋名重新生活!不定還能找個好人家呢。”
“當真?”
李長壽此言一出,這幫都穿著白衣的妙齡女人們登時一陣躁動,許多人眼睛裡都是露出了止不住的驚喜。
卻也有人一臉茫然。
正是主要接客大帳裡的那幾個漂亮女人。
李長壽掃視過後,目光竟自落到了一個容貌不是太出眾、卻是略有熟悉的白衣倩影身上。
剛才,正是她說的話。
而之前半夜裡,想要一把火燒了這營地的,似也正是她!
“自然當真!”
“我姓李的一口唾沫一個釘,怎會騙你們這幫可憐的女人?”
李長壽冷冷盯著她的眼睛道。
這女人死死咬住了紅唇,片刻道:“這個妹子的姐姐秦二姑奴認識,她沒死,卻也不在這裡。
她性子太剛了,不接客沒少捱打,幾次差點就活不過來了。
但她長的不錯,所以沒死。
大概一個多月前吧,她被人送走了,奴隱約聽到過一句,她好像被送到牛尾巴山那邊、那大主子阿代的寨子裡,要送給大貝勒爺阿敏享用了……”
“什麼?”
“哥,這,這可咋辦啊……”
三姑登時急眼了,淚如雨下,死死的抱緊了李長壽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