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知這大家女子嫁人頭一個要緊之事便是生兒育女,若是三年不生,她就不怕夫君納妾收小給自己添堵麼?
徐三自從見了苗師傅那模樣,便一直嚷著三年不生,一路之上徐二也是好話說盡,只妹子太過任性,不知曉其中厲害關係,終是不肯鬆口,徐二無奈只得寄望著未來妹婿能有法子,治住自家妹子了!
徐三衝他吐了吐舌頭,轉頭不理他,又對武馨安說起吳三氿來,
“你那師叔在金陵開了一間酒坊,你猜猜叫甚麼名兒?”
武馨安想了想道,
“我倒是猜不出來,不過想來以他的性子,必是不會取個平常名字的!”
“哈哈……”
徐二笑了起來,
“你那師叔是個妙人兒,取了個酒坊名兒叫做醉酒仙,倒是口氣不小……不過他釀的酒倒是真不錯,已是在金陵城中打出名氣來了,我走時他讓我給你帶了好些呢,讓你喝過之後定要寫信告訴他是何等滋味……”
武馨安笑道,
“看來果然是金陵風水好,他在京師時釀酒從未成功過,到了金陵卻是能醉酒仙了,想來必是不錯……”
說著催促徐三道,
“快快叫人取一罈上來,我現下便要嚐嚐!”
徐三笑著一歪頭,剛要吩咐身後的丫頭,徐二卻是一指小月仙道,
“你去吧!”
小月仙低低應了一聲,
“是!”
這廂輕移蓮步,娉婷嫋娜的去了,武馨安收回看她的目光,問徐二道,
“徐二哥為何收了小月仙?”
前頭小月仙在秦淮河旁有個院子,有魏國公徐家兄妹照拂著,做個只是唱曲兒的清倌人倒也自在快活,怎得如今賣身做了奴婢?
徐三看了徐二一眼,徐二笑容不變應道,
“她雖做的是清倌人,但年紀大了終歸難覓良人,入得我府中來,雖說入了賤籍,但以後出路卻是比在秦淮河上好上百倍的!”
這話倒也不假!
在魏國公府裡做下人,自是比在秦淮河上生張熟魏的好,武馨安點了點頭笑道,
“徐二哥倒是好心腸!”
徐二目光一閃,沒有應話,徐三岔開話題又說起金陵的諸人來,三人說說笑笑,待到小月仙取了酒來,便令人炒了小菜,一面吃酒一面說話,徐三便問起武馨安在京師裡的近況來,武馨安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起裴赫便提起是杭州時便認識的,徐二恍然,低低道,
“我還當是被人橫插一槓,沒想到卻是我晚了!”
徐三便又問起裴赫容貌人品,做何營生,武馨安也一一應了,聽說裴赫生的極是俊美,徐三卻是替自家哥哥不服氣了,指了徐二道,
“你說他俊美我卻不信了,可是有我二哥好看?”
魏國公府世代富貴,這娶進門的女子自然是千挑萬選,不但要看出身,亦要看容貌氣度的,如此多少代下來,這徐家的孩子自然都不會太差,因而徐三才有此一問,武馨安笑眯眯道,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見了他便知曉了!”
三人在這船上把酒言歡,卻是一直吃到了天色漸黑,武馨安便留在了船上過夜,徐三喝得是滿臉通紅,拉著她硬要去自己那艙裡,
“眼看著我都要嫁人了,以後便要同臭男人睡了,這幾日你怎得也要陪我的!”
武馨安無奈只得跟著她去了艙中,這魏國公府送親的樓船,自然是又寬又大,這整船之上兩間最大的船艙歸了徐二兄妹。
徐三拉了武馨安進去,見得裡頭佈置奢華,寬敞豪華,徐三指了艙中的東西道,
“你瞧瞧……”
她踉踉蹌蹌摔到了那寬大的床上,
“這是我在家裡用的床,我離了它睡不著,二哥便讓人拆了,給我運上船,再重新裝好,待明日還要拆了送去定國公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