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又有幾名騎兵圍了上來，想要殺死他。而當他們藉著火光看到餘樹身前死的那人的裝扮時，紛紛震驚。
“那是誰?”
“好像是……田伍長。”
“田伍長？！”
“不會吧，他怎麼死了！”
“他都死了，我們還是快逃吧，不然我們也是這個下場。”
“對對對，快逃、快逃。”
那幾人商量後火速撤離，而且田伍長身死的訊息，緊接著也傳播出去，幾乎所有的騎兵立刻選擇離開，只有一兩個不肯走的，見其他人離開，也只好不甘心地轉身跟逃。
一幅如鳥獸散的畫面。
“唉，沒想到這人還挺有威望的。”看著身前那逐漸涼透的屍體，餘樹意外因為他的死，居然就結束了這場廝殺。
“既然結束了，那我就先找個人問問，這裡究竟是哪裡吧。”
他望向四周，火光沖天裡，倖存的百姓紛紛或跪或躺，哭喊震天。地上滿是屍體，死去的，有士兵，有百姓，甚至連活著的牲畜也都被屠戮一空。生命，在這一刻，真的賤如稻草，一割一大篷。
離他最近的是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看那衣服的質地，顯然是不錯了。不過在戰場上，再華麗的綾羅綢緞也只是過眼雲煙。
“老人家。”餘樹蹲下身，輕輕問道。
老者緩緩轉過頭，無神的雙眼看得餘樹的心都不由得為之一顫。
在看到餘樹後，他的眼裡突然多了幾分神采，道：“原來是小樹啊。”
又是小樹？
餘樹愣了下。
不等他說話，那老者就自言自語道：“我的店沒了，我的家也沒了。小秀死了，阿川死了，阿武死了，老太婆也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語罷，他才想起身邊的餘樹：“小樹，你怎麼還沒起身前往陳留。”
“陳留？”
老者點頭：“曹將軍在陳留興兵，發檄文，特邀天下能人異士、文臣武將一起討伐董卓，你不是說立志要加入討伐軍，打敗董卓的嗎？”
“是嗎……”餘樹一臉迷茫，這可不是裝的，他是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這麼說過。不過後來他心中一動，問道：“曹將軍？這曹將軍是不是曹操曹孟德？”
“正是他。”老者悲傷的情緒有所緩和，點點頭道，“陳留的訊息傳到這裡要一個多月，如今又過了數來月，你怎麼還沒動身？”
“我……我……”餘樹吞吞吐吐，一時有些說不出來，不過他突然靈機一動，“我是覺得自己武藝不精，所以先勤加修煉，等練好本事後再去。”
“可是，如此的話，那曹將軍已經前往漢中與其他諸侯會和的路上了，你這樣能趕到嗎？”老者疑惑。
“沒事。”謊話編到後面越來越順溜，餘樹不假思索道，“我可以直接前往漢中，去找曹將軍他們會合。”
“如此也好……”老者起身，“那你快去忙你的吧，我要一個人靜靜……”
“亂世紛兆已起，我等平民，該何去何從啊……”餘樹站在原地，聽著老者那不斷遠去的聲音，以及那佝僂的背影，心中有些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