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好了嗎？醒來的這麼早，感覺沒有睡多久，對不起，本來說好了是去旅途，結果只是看了虎鯨就得回來。]
“緊張嗎？今天是你第一次見爺爺，不過別太擔心，阿爸之前已經和爺爺仔細說了你的情況，不會為難你的。”
聽到沈恩勉的聲音，南正勳只好快速把給林允兒的資訊發出去，放下手機，抬頭看向身邊的座位。
沈恩勉一派輕鬆地看著車窗外的街景在倒退，似乎心情不錯。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緊張，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做……你和那個人很親近，對吧？”
蹙起眉，短暫停頓後又無奈地把眉頭揉開，南正勳盯著沈恩勉那張和自己神似的臉，過了片刻就挪開視線，心情複雜的嘆了口氣。
沈恩勉和南正勳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人。
如果不經過長時間的磨礪或者發生大的變故，南正勳並不能給人多少所謂“豪門”的氣質。
而沈恩勉不同，不管是誰見了這個人，都會覺得“天生貴公子”大抵就是這個樣子的。
這個去年才知道了自己的生母究竟是誰，去年才知道了自己的弟弟是誰的人，其實現在已經做得非常好了。
只不過，這個人對待沈哲仁的態度必然和南正勳是不一樣的。
“嗯，我是爺爺帶在身邊從小養大的，不少人都說過我很像爺爺年輕的時候。”
知道南正勳心裡對沈哲仁的恨意，沈恩勉下意識壓低了嗓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低沉一些。
他內心是相當矛盾的。
一方面是把他從小帶到大、對他一直都很不錯的爺爺，另一方面是從未見過面也不可能見到面的生母和剛重逢不久的弟弟。
當年的事情，就連沈勝元都有不知道的盲區。
真相究竟是什麼？
在徹底瞭解之前，沈恩勉內心深處是不願像南正勳那樣把沈哲仁劃歸到類似“兇手”那樣的形容裡。
他可以理解南正勳，但不代表他自己就會那麼思考。
“是嗎？那現在其實很讓你為難吧？”
斂了斂眸子，南正勳低頭垂下視線，目光在螢幕漆黑的手機上輕輕落著，像是一片被風吹落的樹葉。
“不為難。”
沒有遲疑和停頓，沈恩勉回答得很乾脆。
“在我出現之前，你對那個人沒有任何懷疑吧？”
一動不動，只能聽到聲音，南正勳說得有一點無奈又有一點善意的好笑。
生長環境完全不同，註定了性格和思維都是完全不同的，南正勳從來沒有想過要讓沈恩勉也恨那個人。
能像現在這樣照顧他的心情，從來不在他面前說過那個人的半句好話，作為一個被意外“撿回家”的弟弟，南正勳已經很感謝了。
他從一開始就抱著自己一個人的心態來找真相的。
咕嘟……
[休息好了，放心吧。你現在做什麼？]
提示音響起，手機螢幕被很快解鎖，林允兒的回覆跳進了南正勳的眸子裡。
[在哥哥的跑車裡，去沈家大宅。]
“懷疑一個人很簡單，只要動一動念頭就能做到，但是要讓這份懷疑變成現實，我們還得……”
沒有和生母一起生活過，沒有經歷過屋塔房的時光，沒有過十一二歲就得想辦法自己一個人活下去的掙扎，沈恩勉知道自己無法對南正勳感同身受，在這件事上從來都是順著弟弟說話的。
“哥，你不用順著我的心情說話。”
可是這一次，南正勳卻把他的心思擺在了明面上，打斷了他沒說完的話。
這也是南正勳作為兄弟，第一次這樣乾脆地稱呼他。
“我不想讓你為難，只要我能慢慢站住腳，我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