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上寫著:春日一遊·湖景
這畫說的主要是景,但看著,這春光之下,老者閒散,笑意溫和,麒麟俏皮之色更是一翻美景,
昆堯這才意識到,這麒麟與外面那麒麟石像十為相像。
周圍什麼也沒有,看著也不像有人存在的痕跡,那這蕭聲是從何而來,再一次環顧四周,最後還是將注意定格在那幅畫上,
畫中的老者大概就是那所謂的雲宿仙翁,他手中輕撫的該就是他所養的寵物或者坐騎什麼的,
看著畫中的人,昆堯莫名有些許熟悉之感,一時竟失了神,這畫中的老者的臉竟然動了,張牙扭曲,表現出十為痛苦之色,眼角竟然流出了鮮紅的血,浸透了朽紙流下,
昆堯一驚,退開兩步,搖了搖頭,眨了眨眼,畫中老者依舊在流著血淚,確定了她確實不是出了幻覺。
老者掙扎之色越發濃烈,像是要跳出畫一般,讓人看著都為之著急,提著一顆驚心。
正這時,畫中在老者在極致的痛苦中,泛出白光,閃爍四射,一股靈力流由畫中而出將她瞬間吸附,
她應機不行,瞬間,她的身軀被拔入畫中,
片刻後,昆堯只是一個踉蹌,周圍畫面突變,業火燒灼,幽藍火苗邪陰搖晃,火下面是沸騰滾滾岩漿,時而冒出泡煙,熱浪撲騰,稍不留心,她就會被這邪火燒盡或者掉入岩漿之中。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她是進入畫中?雖是提著十二分的精神,還是著了它的道。
正在她寸步疑惑之際,一個蒼老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終於,終於有人來了”
昆堯警惕望向聲源處,仔細看著那火林深處,竟然在深幽火熱中,看到了白色微光。
施法暫時擋住了火苗侵蝕,步步驚艱,慢慢走上前。
走近,看到的畫面讓昆堯瞳孔瞬間放大,愣充中步伐僵硬再難以移動,
她雖活得長,所見所聞更是不在少數,甚至更恐怖的事都在她身上發生過,卻還是被這突然闖進的畫面震住。
前面邪火高漲扭動,中間是一個身著白衣襤褸的老人,白衣稀少破敗,點點血跡斑駁,與著滿襲而上的紅藍火色相融,此刻,他成大字站著,身軀各處,紅綢細線插入其中,線懸掛上空無盡之處。
手臂手腕上插入的細線正提起他的兩手,卻還是免不了垂落帶來的彎曲,由稀碎的髮間同樣延伸了幾根線往上,腦袋歪側木訥,雙眼上下眼皮被線強行撐開,圓珠上血絲遍佈,猶如要炸裂,揉出的眼水在眼角沉澱,
鼻下唇瓣嘴角向兩邊被兩線拉去,形成微笑之意,但此刻,線插入之處,血韻襲繞流淌,那抹強行咧嘴笑顯得極為詭異恐怖。
頭髮詐亂彭飛,身軀被線控制,虛弱慘白,吊著一口虛氣,邪火瀰漫燒身。整副畫面殘忍詭譎滲人,在這搖曳的邪火下,猶如地獄裡的受罰的惡鬼,
讓她不得不想到,曾經看過的傀儡戲中的傀儡人,提線木偶人。
見昆堯走近,他側著的頭僵硬緩緩抬起,望向眼前的人,咧嘴唇中發出了濃濃氣息,似是真的在笑,在興奮。
而後聲音扭曲發出:“原來是舊友,真算是上天對老朽的眷顧,在退歿之際還能見到熟人”
“你是何人,為何被囚困於此”
“呵呵,堯姬神女當真是記性不好,老朽可還記得”
昆堯一驚,更加惑然看著眼前的人,但無語無警惕無防備。
“老朽是掌管西漠方外百里雲宿,成仙翁之列,與神女有過一面之緣”
百里雲宿?
“你是雲宿仙翁?”昆堯愣了一下,不是說仙翁上天了嗎,怎會在此,而且看他這副模樣,當是被困此處已久,
但眼前這個更像是仙翁本人,那外面藏頭露尾假稱仙翁的人是誰。
百里雲宿輕嘆苦笑一聲,“早已不是了,老朽這副模樣恐辱了神女之眼”
按耐著心中的各種不解,平穩開口“你知我是堯姬,我們,可曾見過?”
一千多年了,昔日的神女早已經跌下神壇,消失於三界之中,竟然還有人能一眼認出她,那日遇到的老道士也是如此,現在的老人也是,她不得不好奇起來。
“見過,當然見過,老朽還欠了神女一個人情”百里雲宿聲音低沉平和。
“????”
昆堯再次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個身軀線縛狼狽不堪的人,聯想到進來時的那幅畫,畫中輕灑的人和異獸麒麟,比豔陽還要溫柔的畫面。
記憶突然在一處水波紋之間開啟了一道缺口,漫遊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