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知臣有何錯,需要陛下執劍殺臣,臣這一躲,不為其他,只為死個明白啊!”孔良將彎曲的軀幹挺直,竟感覺有些僵硬。
彎了一輩子了,直起來,也費勁了許多。
“孔良,你自己做的事情你不清楚嗎?這麼多年你利用職權牟取了多少好處?你就是朝廷的蛀蟲,你讓朕如何再容納你!”
南宮傑一改平日的笑臉,憤怒得像暴怒的獅子。
孔良聞言心中絞痛,怒睜著眼,額角的青筋隨著呼呼的粗氣一鼓一張,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吐在大殿之上,整個人氣息為之一靡。
“陛下,您當真要如此埋汰老臣嗎?臣,孔良,自幼飽讀聖賢之書,滿腔熱血考取功名,一心為天武,臣敢對太上皇發誓,臣這一生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天武的事情!”
孔良斬釘截鐵地說道,然而南宮傑充耳不聞,面對孔良的傷勢也是不管不問。揮了揮手,態度堅決地道:“來人,拖孔良下殿,斬立決!”
“陛下,孔大人一生清貧,茅屋不過四五間,良田不過十餘畝,絕不可能是貪贓枉法之輩,還請陛下明察啊!”
忠武將軍嶽建提步向前,竟帶有些許哀求之色。
南宮傑非是喜怒無常之人,他說的話從未改變過。
嶽建此舉,也是抱著僥倖的心理,與此同時,陸陸續續有三兩人為孔良求情。
然而,南宮傑早有決斷,雙眸精光流露,冷聲道:“嶽建,你求朕明察?難道你這是在質疑朕嗎?還有你們這是想利用聲勢來逼迫朕嗎?告訴你們,朕不吃這一套!”
南宮傑端起龍袍,冷哼一聲,對著眾臣指指點點,“朕今日所做之事,皆是深思熟慮之舉,孔良清廉,朕明確地告訴你們,這一切只是孔良讓您們看的假象!”
“在這個世界,利益是王道!一切清廉的背後只會隱藏著更大的利益!天下烏鴉一般黑,哪有不貪圖享樂的人,就是朕,也好美色,好金錢,好權力!”
南宮傑振振有詞地說道,嶽建張口還想說什麼,卻被南宮傑一聲怒喝打斷。
“嶽建,你接二連三反駁朕,是想要造反嗎?來人,給朕將嶽建拿下,推入午門,斬立決!”
“既然你那麼憐惜孔良,你就陪他一起吧!哼!”南宮傑冷哼一聲,端起龍袍,重新坐回龍椅之上。
嶽建慘笑,用蠻力掙脫上前的侍衛,一把撕開自己的上衣,赤裸著身子背向南宮傑,“精忠報國”四個血字赫然呈現在南宮傑眼前,讓南宮傑的雙手情不自禁攥緊了一些。
“陛下,這是臣最後叫你一聲陛下,若臣的死,能喚醒陛下,臣這一條賤命也值了!哈哈哈哈!”
嶽建仰天長嘯,爽朗的笑聲在整個皇宮傳響,經久不息。
南宮傑心中一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愛臣從殿中離去,被推入午門。
“啊……”
“啊……”
兩道慘烈的叫聲傳入殿中,惹得眾人一陣膽寒,特別是剛剛聲援孔良的人,皆是左顧右盼,心中難安。
一時之間,人人自危。
“今日的早朝,就這麼退了吧!已過午時,眾愛卿也累了,都去歇息吧!”
南宮傑滿臉惆悵,以劍為拐,慢慢悠悠地走出眾臣的視野。
少頃,眾臣皆是回到住所,然而所見到的卻是殘垣絕壁,滿地的屍體被堆在了一起。
空中氤氳的血霧,起伏不定地飄蕩著,向眾人證明剛才發生了何等的令人難以接受的慘事!
“是誰,到底是誰!我到底與你何仇,你要滅老夫滿門!”
震天的怒吼聲從東南西北各個方位傳來,屋簷上的積雪顫了幾下,齊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