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正望著赤狐發怔,一聲尖銳的鳥鳴將我喚回了神。尋著鳥鳴,我見到了被關在籠子裡的尚付鳥。
兩隻鳥首依舊被麻繩捆縛著,而另一隻則孤零零地靠在籠子上。它最先見到了我,進而大聲鳴叫。
我連忙走過去,摸著它頭頂的翠羽。
它衝我眨眼,黑喙微微張開,似是在微笑。
“這尚付鳥是信北君贈予你的,綏綏你要如何處置?“射令稟報完今日的收穫後,父親注意到了我,便向我走來,開口問我道。
“可否能將它放了?“我轉過身對父親作禮。
“你可知這尚付鳥向來記仇,你放了它,若是它來尋仇,你要如何?“父親看著我平靜地道。
“我可以說服它,讓它莫要來尋仇。“想來尋仇的只有那兩隻兇一些的鳥首罷了,另一隻可是乖的很。
“你要知道,牲畜永遠是牲畜,若你不計後果將它放了,那今日所有與它有過接觸的人,它必定全會咬死,包括你和信北君。“父親看著我認真地道。
我恍惚了片刻,轉過頭呆呆地望著被關在籠子裡面的尚付鳥。那一隻乖的鳥首因日漸式微,已經開始昏昏欲睡。
而另兩隻,眼神依舊兇惡地盯著所有望著它的人。
我有些為難,又有些猶豫,眼神多有不捨地望著那隻大鳥,忽然覺著有些事甚是無能為力。
“既然是信北君送你的,那便由你處置,不過你要想好事情的後果,不管你是放了它還是吃了它,孤都希望無論結局如何,你都有去承擔後果的力量。“父親見我眼中的為難,不再多說什麼,反身離開,準備回營帳內換身衣服,繼續之後額冬獵晚宴。
我點了點頭,伏身拜禮父親離。
少時,父親像是又想起了什麼回首對我道:“還有那隻赤狐,是媯少師贈予你的,你瞧一瞧是做個塌臥的墊子,還是狐裘的披風。“
我微微一怔,先俯身回了父親“諾“,好讓他安心回帳子裡面歇息。
父親點了點頭,故意輕聲談道:“孤這還沒有退位,便不受這些卿家的待見了,看來孤的福祥倒也深得人心啊!“
服侍在父親身旁的是老茶,他一邊應和著父親,一邊喜笑顏開地看著我,生怕我不知道,父親在誇我。
我莞爾一笑,頷首等待父親進入營帳之後,才站起身朝著那隻赤狐走了過去。
“公主,這赤狐的皮毛倒是難見的好,今年你的冬衣還未有新制的披風,不如就將這赤狐的皮毛,制一件披風可好?“芊芊跟在我的身後問道。
我俯下身,蹲在了赤狐的身旁,抬起手翻看那赤狐斃命的傷是在何處。
芊芊驚呼了一聲,她怕是沒見過有哪個公主,親手翻看畜生死屍的。
我衝她淡定地眨了眨眼,示意她與我一同蹲下。
她將信將疑地蹲在我身旁,不明所以地看著我。
“你瞧,“我翻開狐狸的肚皮,指著肚皮上聳起的*。
芊芊看了一眼道“是個母的。“
我點了點頭:“應當還是個母親,你看頭上還有凍凝的乳汁。“
“是出來覓食,卻被一箭穿了心,可憐了還在等著它回去餵奶的孩子,這麼冷的天怕是要餓死了吧。“芊芊臉上終有憐憫,她亦伸出手摸了摸那赤狐冰冷的絨毛。
“所以,你還要用它的皮毛為我做披風嗎?“我勾著嘴角問到。
“為何不做,反正這赤狐也已死了,總不能讓它白死不是?“芊芊義正言辭地道。
我笑著搖了搖頭,忽而又望向了關在籠子裡面的尚付鳥。想到了百里肆的那隻小白貂被趙楠子一箭穿心。
我心裡莫名地生出一個大膽地想法,遂而對芊芊說道:“既然用了它的皮毛,就要做些感激它的事情,這才不枉它白死。“
芊芊立即猜到了,我是要再次入野林去尋這赤狐的崽子去。她平靜地看著我,長嘆了一口氣道:“公主若要尋赤狐的崽兒,也要向媯少師問清,這赤狐他是在何處射殺得來的,否則這野林子這樣大,就算找到明年,我們也沒辦法找到這赤狐崽兒。“
我欣喜地站起身,心想著這芊芊已經是知我心意之人,明瞭我是個既做了決定便是十頭牛都拉不回的人。她勸不住我,索性便跟著我一起去撞南牆。
不過,知道還有人願意陪我去撞這個南牆,我這心裡倒還是挺欣喜的。
冬獵夜宴之時,我趁著媯燎已經微醺之時,幾句話便輕易地套出了媯燎是於野林子中的何處尋到的赤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