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避開他如針刺一般的眼神,轉過身道:“你上次見他,是以臣子的身份勸他歸降,他若不願,索要的條件必定超出你所掌控的範圍,並將此事上報給那妖婦。”
“擾人心神,可是對弈的大忌,那妖婦既然能請的動暗影閣的青龍護,想殺了你,更是易如反掌,可她卻沒有,這其中,有多半原因是因為現在還不到時候,還有一部分原因,信北君可曾想過?”
信北君沒有說話。
我側過頭,見他依舊站著沒動,於是又繼續說道:“我猜是那傀儡並沒有告訴那妖婦,你與他在安河船屋見面的事。”
“也或許,那妖婦知道了你們相見的事,詢問了那傀儡,可他並沒有說出你們所談的內容,因此那妖婦才起了疑心,才對你的行蹤日日提防,因此就有了今日的事情。”
“公主到底想說些什麼?”信北君問道。
我騷了騷額頭,忽覺頭腦有些發沉,想是這一路顛簸確實是有些勞累了,可想起一切未安,又不得不打起精神道:“他在搖擺不定。”
“他不願意受任何一方的脅迫與控制,可他又為了保命,為了保護家裡的人,又不得不這樣做。”
“所以,我以公主正身見他,去說服他,他必定動搖。”我轉過身子,信誓旦旦地看著信北君。
“不可,若他將你出賣給了衛姬夫人,陳國便亡了!”信北君緊鎖著眉頭,目光如炬。
“他不會。”我抬頭望著信北君道。
“他若想要陳國亡,早就透露給那妖婦你規勸他的事來,何故要替你遮掩,我覺著他應是想得到更多的好處而已,我給他就是了。”
莘嬌陽來傳飯的時候,我與信北君正在商討何時在安河船屋與那傀儡再見上一面。
信北君見天色不早了,我又是一臉疲憊,他囑咐莘嬌陽待我吃過飯後,領著我去上卿府的浴湯處好好清洗一番,再去歇息。
我終於又吃到陳國的冰鎮菖蒲了,雖然現季節的菖蒲吃起來不似早夏那般鮮嫩,不過倒也是讓我貪嘴不能自已。
信北君囑咐完莘嬌陽之後,便離開了後園,因此陪著我一起用飯的,也只有莘嬌陽。
她見我一直在吃著菖蒲,連忙為我盛了一碗熱湯:“這菖蒲雖然清爽,但是公主也莫要吃多這生冷的東西。”
我點了點頭,拿起她為我盛的熱湯喝了起來。
我一邊喝著湯,一邊用探究地眼神看著她。
她被我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低著頭只顧扒著飯。
我不做聲色地笑了笑,放下了湯碗,說道,我吃飽了。
她見此也放下了還未吃完的飯,即刻吩咐門外候著的奴婢收拾桌子。
稍作休息了片刻,我便與她說想要浴湯休息了。
她聽聞,吩咐幾個奴婢拿著更換的新衣,帶著我一路往上卿府的浴湯處去了。
這夏日炎炎,天色將晚之時倒也清爽了不少,在我盛情的邀請之下,嬌羞的莘嬌陽終於同意與我共浴。
上卿府浴湯的地方十分幽靜,翠竹四圍,半路天幕,既隱蔽又不拘謹狹隘。我仰臥在池中望著天幕上的些許星影緩緩地開口道:“姑娘為那妖婦彈曲之時,可曾見過那傀儡的模樣。”
“沒,沒見過。”她的聲音裡面帶著慌亂。
我坐起身子,看著她忐忑不安地模樣,挪著身子向她靠過去。
浴湯裡面泡瞭解乏的藥材,泛著乳白色,暗夜之中倒映著微弱的燭火,倒使眼前人的膚色看起來更加秀*人。
我靠在滿面緋紅的莘嬌陽身側,住著手肘,與她近在咫尺。
她不知是因為心虛還是因為羞澀,別過頭避開了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