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尖銳的刺痛感傳來之時,少公子已經不能動彈,若是他反抗,身後的尖刀就要將他的胸膛刺穿。
“怎麼,頔夜公主可是要殺了在下?”少公子不敢輕舉妄動,卻不知頔夜公主為何不即刻下手。
少頃,頔夜公主放下尖刀,使出自己的全身力氣朝少公子的背後打了一掌。這一掌就如同隔靴搔癢,頔夜公主的真氣本就不雄厚,一掌綿綿無力,傷不到少公子半分。
“我不殺你,殺了你綏綏會哭,她本就沒有父親,你是她見到的第一個男人,所以我知道她可能潛移默化地將你當做了心裡對於父親的寄託,我不想讓她傷心,所以我不會殺你。”頔夜公主收起刀,神色隱忍地說道。
“綏綏她從未下山涉世,不知男與女的差別,所以在她眼裡所有人都與她一般,我自是希望公子你是個君子,萬不能因為綏綏不懂,而做出什麼越界的事情佔她便宜。”
“若是我知道你對她做了什麼,我便扒了你的皮。”
頔夜公主說完這些話之後,轉身抬腿飛離了少公子的木屋。
少公子坐在木屋前的階梯上,看著頔夜公主修長而勻稱的背影,不禁淡淡一笑。
綏綏不知男與女的差別,莫不是那日她說楚王醜,也是將他當做女人了?少公子站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臉,苦笑著,還好這張臉不是特別粗狂,否則他的綏綏一定不會與他像現在這般親近。
隨後的幾年之中,少公子依舊留在終首山,頔夜公主仍有兩個時辰不在終首山,由此少公子與綏綏的感情也逐漸濃郁,甚至有時三人夜裡一起去樹屋看夜空閃爍。這讓頔夜公主心裡十分不爽,跑去找了綏綏的孃親暢談了兩個時辰之後,第二日綏綏的孃親便給她找了禮樂,習字,詩書與畫畫的老師來教導她。如此一來,就算頔夜公主不在寺裡面,少公子也沒辦法與綏綏兩人一同玩樂,只能踩在窗外的樹枝上看偷偷她。
禮樂,習字,詩書,畫畫。只有最後一個綏綏還算是學的好一些,可出於生活拮据的情況,綏綏的孃親見她只有畫畫得心應手,索性把禮樂和習字的的師父都辭退了,只留下了詩書與畫畫。後來綏綏的孃親無意中看到了頔夜公主的水墨真跡,便將畫畫的師父辭退了,由頔夜公主勝任了綏綏的教畫師父,因此也省了一大筆開銷。
頔夜公主那一手水墨丹青,就連少公子也打心裡佩服,聽姬雪曾與他說起過,頔夜公主的丹青在宋國的時候,便是貴族大家爭先恐後爭奪的收藏品,就連之前宋公議政廳的牆上掛的那一幅宋國山水圖,也是出自頔夜公主的手筆,只不過後來洛蟬夫人與公子卿亂政,這幅圖便不知所蹤了。
若是綏綏能繼承頔夜公主一半的畫功,那也算是了不得。
就在少公子全心全意地認為頔夜公主會把綏綏往好的方向帶領時,卻意外地發現,她們兩個姑娘居然在偷偷地畫春殿圖在市集上賣。少公子自是不能再闖進春紅館那樣的地方去阻止兩人臨陣描摹,也不能對頔夜公主與綏綏直接挑明兩個人的舉動是驚世駭俗,這不但會讓綏綏覺得是他偷窺了兩人小女兒的秘密,說不過頔夜公主的那張嘴,更適得其反。
於是少公子便抓來了一個街頭小混混,給了諸多銀錢,讓他去找綏綏和頔夜公主的麻煩。
少公子不讓小混混傷害兩個人,即當中挑明兩人是女扮男裝,並且掀了她們兩人的書攤便好。
少公子回到山間小路上等著她們,果不其然看著她們垂頭喪氣地回來了。若無其事地問她們發生何事了,頔夜公主不語,倒是綏綏拉著少公子說個不停。
帛書的紙本來就脆,掀翻了染了泥便都毀了,少公子聽綏綏說,那是她近些日子與頔夜公主不辭辛苦畫出來的,如今什麼都沒得到,就都沒有了。
少公子抱著她,素手輕撫她的青絲安撫著她,如今她的綏綏長大了,也不再是以前那般稚嫩的模樣了,有女妖且麗,綽約多逸態的美人。華容婀娜,柔情綽態,一顰一笑俏麗妖嬈,如同繁星的雙眸水遮霧繞,無意間的笑顏都能媚意盪漾,鼻子堅挺而秀美,小巧而又精緻的紅唇嘴角微翹。
可偏偏美人還不自知,不管從兒時還是長大之後,都十分喜歡撥亂他的心。
“綏綏為何喜歡畫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少公子抱著她,說話的時候卻是朝著頔夜公主的。
彷彿是挑釁,頔夜公主猛地看向少公子,許是想清楚了今日在市集發生的事情,頔夜公主默然笑了笑。
“那才不是烏七八糟的東西,那是骨碌教給我的,你不懂就不要妄自評論。”綏綏從少公子的懷裡出來,一幅怒氣衝衝的表情看著他。
少公子啞然,春殿圖什麼的,他是不太懂,畢竟還沒有成親,也沒有經歷過女人,好在綏綏她以為少公子不知她與頔夜公主畫春殿圖的事情,因此能理直氣壯地用這話去搪塞他。
“那倒不如綏綏與我說說你與骨碌畫了什麼,我看我是否能懂?”少公子笑吟吟地問道。
“你···”,“我····”綏綏漲紅了臉,卻不知要說什麼。
這是一個秘密,屬於頔夜公主和綏綏之間的秘密,不允許有其他人知道的秘密,可是這秘密,少公子卻偏偏知道了,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地暗中破壞。
“綏綏,我餓了,我們走。”頔夜公主走上前去拉著綏綏往山上面走去。
少公子留在原地,回味著頔夜公主剛才那一晃而逝的笑容,想必今夜他的木屋又會不消停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