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見少公子回來了,倒是對他身邊續命蝶的想念比他還要緊,還給那隻蝴蝶取了個名字,叫小花。
小花,小花。少公子無奈,如此一來,到十分符合那隻蝴蝶喜歡往美人身上落的事情。
頔夜公主身上的毒解開了,容貌和身體便都恢復如初了,少公子也慶幸姬雪那雙眼睛果然沒瞎。這頔夜公主的孃親月華夫人本就是個美人,宋國公妘忍也是個翩翩君子,頔夜公主的樣貌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少公子將姬雪轉交的尺八交給頔夜公主時,她們兩人正在淨慧師太的藏書閣裡讀書。頔夜公主見少公子手裡的尺八,遲疑了一下,放下手裡的竹簡,一雙英氣襲人的眸子盯著他看。
少公子不知怎地心虛的很,卻依舊遵守姬雪的承諾,並不打算告訴她。不過以她的聰慧,想必早已猜到這一切是他跟姬雪布的局。
“骨碌,這是什麼啊?”綏綏打破了兩個人的僵局,接下了少公子手裡的尺八,握在手裡把玩著。
“尺八。”頔夜公主低下了頭,不再看少公子。
少公子鬆了一口氣,心想著可算是完成了姬雪的囑託。
“尺八是什麼,可以吃嗎?”綏綏這個小丫頭,可以把世間萬物所有她不認識的東西,都當做好吃的來看。
頔夜公主拿著竹簡輕輕地敲了綏綏的額頭,抬手將馬上就要送入她口裡的尺八拿了出來。頔夜公主摸了摸尺八上深刻的一尾小魚,嘴角略過讓人不似察覺的笑容。
她將尺八放在嘴邊,緩緩地吹了起來。
嗚嗚而然,如泣如訴,空靈絕境,驚起了飛鴉,也驚了少公子的心,這樂聲,天下還能有幾人吹的如此震懾人心。
一曲吹罷,小丫頭不知怎地抹起了眼淚。
頔夜公主將尺八放在桌子上,緩緩地問道:“今日這是怎麼了,還當著外人的面哭了起來。”
少公子摸了摸鼻子,心想,頔夜公主說這外人,難不成是自己嗎?
“骨碌,你以後莫在吹這樣傷人心神的東西了。”綏綏擦了擦眼淚道。
傷人心神?尺八的聲音本就悠長綿延,傷人心神,只不過是吹的人用了心思罷了。
“哪裡傷人心神了?”少公子挑著眉毛問道。
“就是轉音那裡,感覺好像骨碌的心肝都彷彿疼的移動了位置一般。”綏綏緊縮著眉頭,一臉擔憂的看著頔夜公主。
少公子也盯著頔夜公主瞧,見她秀美的眸子低垂,眉間的“川”字舒展不開,她轉過頭,看著綏綏,過了一會兒眉心舒展,淡淡地笑了起來。她拿起桌子上的尺八交給了綏綏道:“不吹了,你先替我放著,若是以後我管不住自己又要吹的話,你藏起來不讓我找到就是了。”
綏綏滿心歡喜地接過,拿著那隻尺八往書閣的裡面走去。
想必是找個地方藏好,不再讓頔夜公主看見。
少公子眨眨眼,不知這算不算是完成了姬雪的囑託。
“公主這便是浪費了一個人的苦心了。”少公子輕聲勸道。
“公子還是與綏綏一般,稱我為骨碌吧,這終首山上沒有公主。”頔夜公主拿起桌子上的竹簡繼續地看著。
少公子一怔,如今她身材已苗條如初,若是叫骨碌還真是讓人不習慣。
“好。”少公子淡淡地說道。
既然她不嫌這個名字難聽,少公子自然也不介意。
“那人的心意,我領了,也知道了,可畢竟人和妖殊途,他的恩我自會想辦法還給他。”頔夜公主淡淡地說道。
“你欠他的是情,你要怎麼還,更何況,這世間哪有算得清的恩情。”少公子慢慢地對她說道。
“難不成公子一直呆在這裡,久不離開是在向我討恩情不成?”頔夜公主知道今日的書是沒辦法再看下去了,索性將竹簡卷好放進了袖袋裡面。
“你的恩情我自然不敢討,但是綏綏的恩情,我這輩子都要朝她討回來。”少公子扶著額頭,面目上露出了幾分邪氣。
“哦,我自是不知綏綏欠了公子什麼樣的恩情?”頔夜公主枕著手背,眼神柔媚的看著少公子。
有的時候,女人柔媚的眼神是一把即將要拔出的利刃,砍向人時,無聲無息,無法防備。
“我救了她的摯友,這難道不算恩情嗎?”少公子迎著頔夜公主的眸子看過去,她眼睛裡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思緒。
“那麼如此說來,我欠姬雪的豈不是讓綏綏一併還了公子就好了。”頔夜公主坐直身子說道。
少公子沒有說話,不知為何頔夜公主要這樣講。
“公子不說話,我便當公子預設了。”頔夜公主挑著嘴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