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聊上這話題來了,在現代沒人催,也沒人愛的,完全就像是一個可憐的孤兒,林希道:“乾孃,我暫時還不想那麼早成親呢!”
“為何啊?”
這不是周大娘問的,而是一側的小姝兒問的,林希抬眸故作狠凝了一眼小姝兒,道:“去!有你甚事兒,吃你的飯,哼!”
“略略略!”
小姝兒吐了吐舌頭,小手握著高低不齊的筷子埋頭又吃了起來,林希搖了搖頭,道:“乾孃!我現在事業才剛有了些起色,我想!”
話都還沒說完,周大娘臉色一沉道:“甚叫事業剛有些起步,人們常說成家立業,成家立業的,都是先成家後立業的,若都像你這樣,這世上不怕是要完了!”
古人就是古人,思想自然跟不上,林希哭笑道:“怎麼會呢,這世上的人千千萬萬的,總有想法跟我一樣的,再者說人這一生並非只有成親生子這一選項就是幸福的!”
“哪裡來的歪理邪說啊你!”周大娘臉色越不大好看,擱下碗筷嚴厲的凝著林希,道:“別人我管不到,你親孃不在身邊,我做乾孃的就有義務替你親孃操心終身大事,再者說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你那些歪理邪說在這兒不好使!”
林希有點後悔接周大娘來府邸住了,原以為只是為了尋求親人來照顧自己的,沒成想會有這麼一出,眼看周大娘臉色越不大好看,若在執意下去,恐怕會鬧僵,便哭笑道:“就依乾孃的!”
周大娘臉色頓又一變,瞪大老眸道:“乾孃覺得蘇姑娘就不錯,你看她雖身世可憐,在這世上無爹無孃的,但是據我觀察她是一個好姑娘,有耐心會做各種家務活,關鍵是對你一往情深的!”
徹底服了,林希徹底後悔了,心中幾乎都快要哭了出來,周大娘這是在打蘇青的主意啊,幸好譚若涵沒跟來府邸,也不知道自己被明成祖賜婚,之前被明成祖賜皇婚,到現在都還沒來得及處理,怎麼現在又多了個蘇青,擱下碗筷道:“乾孃!蘇青是個好姑娘,但是!”
話都沒講完,就看到周大娘的臉色又變了,林希緊忙改口道:“好!乾孃!我知道了!”
“嗯!這才對嘛!待會兒我就去跟蘇姑娘說去!”周大娘翻臉比翻書還快,笑道:“先吃飯!”
“不用了!乾孃!我自己去說罷!乾孃就不要勞累插手了,我有分寸!”
“怎麼你這是嫌乾孃囉嗦麻煩了是罷!”
“不是的!”林希簡直真的想哭了,緊忙道:“我想自己去跟她說!”
“你?”周大娘半信半疑,凝著他道:“你去跟她說?你確定?”
“嗯!”林希凝了一眼兩眸清清正在看戲的小姝兒一眼,點了點頭道:“我去說!”
“好罷!乾孃我暫且相信你!”
還好周大娘同意了,不然等她去說,自己又要像被逼婚一樣,也還好明天就要走了,先暫且度過今日,明天溜之大吉,終於用完膳,周大娘依舊搶著攔不住的去刷碗,林希只好抱著小姝兒在正堂休息半晌,待周大娘收拾完坐在正堂閒聊。
知道林希明天又要走了,小姝兒緊緊環抱著林希的脖子開始哭了起來,只不過這次林希要帶著她一起去四川,除了自從第一次看見小姝兒捨不得自己之外,其實自己答應過她要好好讀書認字,所以也把她帶上,儘管周大娘有些擔憂,但看得出來小姝兒很依賴林希,比依賴自己還要依賴,這份情感儘管沒有血緣,但也不可求,所以也就同意了。
小姝兒又一轉臉色笑了起來,露出淺淺梨渦,與周大娘一直聊到深夜才各自回屋,經過蘇青屋子時,眼見裡頭有燭光閃耀,蘇青不知為何晚膳沒吃兩口,林希驟足問道:“蘇青!”
“我睡了!”半晌蘇青屋子忽一下黑了,道。
“好罷!那你好好休息!晚安!”
蘇青沒有應話了,不知道蘇青在想些甚,其實也知道她想些甚,只是礙於這關係,實在有些不知道怎麼說了,也就回了屋子收拾行李睡覺,待第二天一大早,小姝兒就篤篤的敲著林希的門,半晌才出來,吃了早膳拉著小姝兒去陸府集合,陸布政使交代完畢,便上車出發。
一路上有小姝兒在,襄萍蘇青譚若涵也都彷彿小了很多歲,一直跟她嬉鬧,昨天柳傾葉答應了要來,不知道她來了沒有,林希一直凝著車窗外,欣賞著沿途風景,時而往前又往後凝了凝,都沒看到柳傾葉的身影。
襄萍察覺到了,道:“哥!你在看甚?”
“沒看甚!就只是沿途的風景而已!”
“沿途一直都是樹木有甚好看的!”襄萍道:“過來陪我們一起玩兒罷!”
“你們玩罷!”
語罷,便又抬眸凝向窗外,襄萍則掏出撲克與蘇青譚若涵開始新一輪的鬥爭,停停走走數日,一切都像初晨從東坡上爬出來的太陽一樣平穩,襄萍她們除了在車上玩撲克就是在玩兒撲克,每天換著花樣下賭注。
這一路建文餘孽也並沒有來劫道,但越是安靜就越發詭譎,建文餘孽是不可能安然讓大夥兒到達四川的,顯然陸布政使也想到一塊兒去了,道:“林希,這一路太過安靜了,實在有些說不通!”
除了馬車晃晃悠悠咯咯吱吱的行駛著,確實也太安靜了,林希抬眸疑凝著陸布政使,道:“伯父你也感覺到異樣了?”
“嗯!”陸布政使緊皺眉頭,有些不安道:“咱們現在離四川越來越近了,怎麼建文餘孽還沒向咱們動手!”
“爹!他們不動手不是更好麼,說明他們怕了咱們了,又或許他們並不知道咱們去四川!”襄萍舉著牌回頭,道。
“此言差矣!”林希凝了一眼襄萍手中的牌,道:“黎城肯定有建文餘孽的眼線,咱們的行蹤或許早已暴露了!”
“林希說的對!”陸布政使道:“雖然謝知縣他們破獲了一個聯絡點,保不齊他們還有潛藏在黎城的探子。”
“那他們為何還不向咱們動手?”
“這我就不清楚了!”林希又凝了她手裡的牌,又凝了一眼車窗外,道:“或許他們一直在找機會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