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遂,抬眸凝著二人正手挽著手回屋,半晌,差點沒吐血來,兩眸瞪得比魚珠子還大。
襄萍不是第一次來知府府邸嗎,她怎麼會識得譚若涵這丫頭片子,可乍一看二人又並非像初識,倒像是相識已久的閨蜜,遂,歡言笑語篤篤回屋,這時,譚知府過來拱手,道:“小女向來生性刁蠻,老夫也束手無措,還望林師爺海涵!”
“海涵?”林希兩眸深黑,鼻頭還殘有剔亮的汗珠,腦子也並未完全回過神來,乾笑道:“哪裡!哪裡!”
林希雖不願與譚若涵一丫頭片子計較,保不齊那小丫頭片子會出甚餿主意陷害自己,不得不防啊,果然,在吃晚膳時,林希每夾一次菜,譚若涵便以迅雷之勢插手奪過,傲氣的將菜篤回自己飯碗中,林希心頭一陣暗罵,自己雖無心與她相爭,架不住譚若涵一而三再而三的挑釁,頓,心火油然而生,好在被一側的陸同知瞧見抬眸止住,不然二人怕是又要大幹一場。
“報!”
譚若涵的竹筷繼續阻攻林希夾菜,聞聽聲響,二人同時怔住回身,眼見一名士卒正拱手軀身在膳堂門口,氣喘吁吁,汗如雨下,譚知府驟筷回身,道:“何事這般火急火燎的?”
“回知府大人,城外流民失控了!”
“甚?”譚知府頓怔住,擱下碗筷,道:“快速速明來!”
士卒這才進了膳堂內,抬眸凝了一眼膳座上的人,見林希也在其中,頓,怔住半晌,拱手道:“城,外聚集了上百流民誓要官府開倉放糧、布攤施粥!”
譚知府幽道:“老夫晌午不是安排你們將糧倉僅剩的數袋糧食全部分發給流民嗎?”
“回大人,晌午的那一批都分發完了。”
“那怎麼還有流民聚於城門口?”譚知府道。
“屬下也不清楚”,士卒道:“傍晚時分,不知從何處又聚集了上百流民將城門口堵住,誓要官府開倉放糧、布攤施粥。”
譚知府頓滿面焦慮凝了一眼陸同知,幽道:“那現在是何狀況?”
士卒抬眸又凝了一眼林希,道:“流民正與城門守衛起衝突,估計用不了一柱香時間守衛就支撐不住。”
流民攻破城門那還得了,遂,譚知府側身厲道:“穆師爺!速速備車!”
穆師爺拱手作揖應道,遂,出了膳堂去備車了,頓,譚知府眉頭皺起濃濃兩道黑眉,嘆了口氣,道:“江平,隨老夫一起去看看。”
“是!大人!”陸同知遂起身拱手,應道。
林希、譚若涵終於也暫停鬥爭,互彆著頭起身,半晌出了門,天早已盡黑,城門口方向卻幽紅奼紫,不過一路倒也不用打著燈綵照路,譚知府坐在馬車滿面難掩不安,陸同知見狀,道:“知府大人,且莫憂心”,頓了頓,凝了一眼林希,又道:“待到了現場,下官定與林希想出法子來安撫住流民!”
譚知府本一面惆悵難安,聞聽陸同知安慰,遂一轉色,道:“不急!不急!”
坐在對面的譚若涵凝著林希不禁‘哼’的冷噗一聲。
譚知府沒理譚若涵,抬眸道:“南昌府的民情可不比黎城,你才剛剛上任,本應先熟悉熟悉民情、工事等等,但現下事態緊急,若安撫不好這群流民,恐怕今後南昌府必定雞犬不寧!”
陸同知作揖,道:“下官知道了!”
“不過既然你有心,倒也不妨一同想想法子”,譚知府幽幽又道:“然而,這群流民可不像黎城那麼好管教,現在他們猶如一群餓狼,隨時都有可能衝破城門!”
陸同知邊聽邊點頭附應,二人就這麼在車內暢聊現在南昌府的局勢,頓,離城門口不過數里路,漸漸,隱隱聽到城門口外流民叫嚷聲,而且靠得越近叫嚷聲越大。
到了城門口,一眾人陸陸下車上了城牆之上,青黃的城牆成了幽紅奼紫,光亮至照數十里遠,城門口下數百流民還在與守衛推搡叫嚷,整個似地動山搖,震耳欲聾。
一官兵見譚知府到來,遂,急忙過來拱手軀身,道:“南昌府城門守將武海參見知府大人!同知大人!”
“免禮!”譚知府遂抬手,道:“現在流民是何情形?”
武守將起身抬眸時眼見林希也在其中,不禁一怔,拱手急道:“回大人,快要,支撐不住了!”
城門口是最後一道防線,若讓流民肆意闖入城內,也就意味著往後南昌府必定雞犬不寧,別看流民大多是一群老者婦孺,可現在的他們猶如一群餓狼,一旦衝破城門入了城內,他們必定會像餓狼撲食在城內肆意強搶豪奪,生靈塗炭,故不得不防啊,可若是不管這群流民,又不好向城內百姓交代,更不好向全天下、當今聖上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