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浪笑了笑:“人生大起大落是常態,或許過個三五年,我們又只能在荒郊野地把酒言歡了。”
“你還是那麼喜歡吃荔枝啊,那麼你確實是楊玉環本人咯。”餘浪忽然直奔主題,質疑起楊玉環的一體雙魂。
楊玉環面色從容不迫:“紅綢那丫頭的魂魄,已被我徹底消化乾淨了。當年在小河村,我自知必死,無奈之下采用了飼魂術這等有違天和的秘法在紅綢這丫頭身上延續生命。這件事情,是我對不起紅綢,對不起你。”
餘浪豁然起身,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殺意。
楊玉環並不害怕,只是有些傷感:“不過。既然你知道一體雙魂的事情,想必見過我那短命哥哥楊釗了吧?李太白只是為你擋箭,可對?”
餘浪心頭一驚,但也不再避諱此事,直言道:“正是,當年楊釗向我發難,被我順勢除掉了。”
“一命抵一命,咱們之間和解了可好?”楊玉環揚起臉,忽然露出幾分天真少女的意態,隨後自己也覺得餘浪不會就這麼原諒自己,自嘲一笑,“李景堂此人,奪你所愛,想必你也是恨之入骨吧。我也不瞞你,這兩年他用紅綢的哥哥屢次三番要挾與我,才能爬的這樣穩當。不管怎麼說,我這身體終究是屬於紅綢的,若是李景堂帶著林雨生出來拆穿我的身份,勢必會露出破綻,所以我一直忍辱負重。”
見餘浪沒有表態,楊玉環有些急切地繼續說道:“只要你為我除掉李景堂或者林雨生,以後我便與你同進同退,在後宮中為你提供助力……”
餘浪有些興致缺缺:“貴妃娘娘,您說官要當到多大,才是個夠呢?”
楊玉環一愣:“你不想繼續往上爬?成為異姓親王,當朝一品,甚至是列土分疆……”
餘浪輕咳了一聲:“我對這些沒什麼興趣,只是如今我頗為懷念六年前狼狽逃出長安在洗月書院攀折花枝的玉環姐姐,那時候你還沒有這麼多心機。據我所知,你與李景堂的關係可不僅僅是受脅迫這麼簡單,這兩年他也為你除去了不少宮中對頭,化解過幾次危機,這些你可沒有對我提過。”
如今餘浪擁有自己的情報系統,早已不是那個訊息閉塞,事事被人矇在鼓裡的吳下阿蒙了。
楊玉環收起了臉上的懇切,笑容雍容大度:“呵呵,侯爺確實是今時不同往日了,想必也看不上我這貴妃所能提供的助力了。既然話不投機,還是請回吧。”
餘浪問道:“不是說要調查宮女被殺一事嗎?”
楊玉環輕輕放下茶盞:“人是我殺的,侯爺可要押我回禁軍中問話?”
餘浪轉身徑直走了,如今的楊玉環極得玄宗寵幸,他不會蠢到選擇此時與楊玉環發難。
“你給我記住,欠紅綢的命,是要還的。”
餘浪臨走時充滿寒意的警告使得楊玉環全身冰涼,她本來還想拉攏餘浪與自己聯手,此刻除掉餘浪的決心甚至還在除掉李景堂之上,畢竟李景堂認為她有利用價值,餘浪卻連這份利用價值也看不上了。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頗為順當,餘浪與岑參也是老搭檔了,把當年操練西征軍的勁頭拿了出來,加上有高仙芝派了的人手幫忙,很快便為右龍武軍恢復了幾分精銳之勢。
三月後玄宗親自檢閱了餘浪練兵的成果,對此極為滿意,又極為大方地厚加賞賜了一番歸仁侯府。
期間各路言官御史不斷有摺子遞上來彈劾餘浪,兩位宰相也是不時在朝會上列舉餘浪的斑斑劣跡,都被玄宗擋了下來,餘浪現在與滿朝文武都不對付,玄宗便偏偏要保住他。
餘浪最大的命門捏在李嶼手中,只要李嶼能證明餘浪是徐敬業的親孫兒,玄宗再怎麼欣賞這年輕人也必定容不下他。可李嶼苦於手中沒有實證,當年是餘浪親口承認的,此際若是自己貿然提了出來,餘浪必定不認賬,到時候可就不好收場了,畢竟陛下偏愛這位歸仁侯已是眾人親眼所見的事實。
西域又起兵爭,吐火羅等國向宗主國大唐求援,玄宗便派高仙芝再度掛帥,領兵前往平亂。
高仙芝一離京,餘浪便成了徹底的孤家寡人。
偏偏此時,餘浪得到來自鷹眼的訊息,安祿山要進京面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