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看看鷹眼送來的情報是一件頗為有趣的事情,裡面有些線索沒什麼價值卻是絕佳的八卦,餘浪伏案看得頗為入迷,就像前世無聊看報紙似的。
一念及此,餘浪倒是有點動念辦報紙的意圖,畢竟他太明白掌握輿論的重要性了。現在的大唐,許多事情是隻有玄宗信了,下面的人才敢信;但是如果看報紙的習慣能得到充分推廣,就能從下而上的反轉這個過程,大家都信了,玄宗也不得不信。
早些年餘浪即使有這樣的想法也沒有能力付諸實踐,如今手中握有的資源已經是今非昔比了。雖說印刷機構隸屬大唐官方,但以餘浪今時地位,小小賣個臉便辦齊了相關文書,在侯府中劃撥了一個小院作為“長安時報”辦事處。
此時大唐通行的印刷手段是雕版印刷,餘浪倒是想搞個活字印刷術出來,卻發現這事是想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自己又不是什麼手工藝匠人,即使知道原理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還原出來的。只好仍舊採用雕版印刷,雖然成本略高了一些,但只要報紙的銷量上去,也還是有所盈餘的。
餘浪正在書房中規劃著在什麼場合什麼時機正式推出“長安時報”比較合適,侯府門房一路小跑著到了後院,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侯爺,安祿山將軍求見。”
終於來了。
餘浪沉吟了一番:“請他進來吧。”
門房顯然也有些懼怕來客,得了餘浪同意連忙一溜煙回身去迎接。
安祿山身後跟著全副武裝的十二狼衛,狼衛的眼睛在黑夜中竟閃著幽幽綠光,充滿了戒備和兇狠。
餘浪笑道:“安將軍這是要來做客還是抄家呢?這十二名護衛似是來者不善。”
此時的安祿山與前日餘浪在朝會上見到的滑稽模樣大不相同,絲毫不給餘浪面子,言談舉止極為霸道:“我來摸摸侯爺的底,若是侯爺就是前些日子刺殺我的人,那這個侯府,說不定還真順手給抄了。”
狼衛首領大步向前,猛然拽住餘浪的手腕,查探他的脈搏。
沒有暗傷,內息也不如行刺之人強大。
少頃,回稟道:“歸仁侯並非當日行刺之人。”
安祿山立刻又換上了一副笑呵呵的面容:“歸仁侯不要介意,此事只是個誤會。”
餘浪面色一冷:“安將軍覺得我會不會介意?”
安祿山直視著餘浪的眼睛:“你介意了又能如何,歸仁侯雖是少年得志,自身修為強橫,但還敢與我安西府叫板不成?”
被狼衛如此輕慢地探查脈搏,餘浪心中怎能沒有怒意,有那麼一兩刻,他是真想拔劍與這安祿山翻臉,可是理智告訴他不可以,單單是十二狼衛的實力便不容小覷,何況還有個實力深不可測的安祿山本人。
對餘浪來說安祿山就像一隻兇狠的巨龍,餘浪雖有屠龍之心,此刻仍無屠龍之力。
安祿山似乎吃準了餘浪的心理,繼續說道:“陛下邀請我三日後陪同他和各位皇子打獵,由侯爺麾下的龍武軍負責護衛,侯爺最好早做些準備,免得到時候出醜。”
一隻手忽然搭上了安祿山的肩膀,悠悠說道:“安將軍還是顧好你自己吧,傳言說十二狼衛在側,無人敢碰安祿山,我看也不過如此嘛。”
安祿山冷汗如雨,由於某些特殊原因,他的實力在長安城中大打折扣,要依仗十二狼衛貼身保護,此人竟能無聲無息的碰到自己肩膀,實力絕不容小覷。
餘浪卻是滿臉欣喜:“李泌!”
無聲無息欺至安祿山跟前的正是那位天賦卓絕的道門天下行走李泌,此人每次出現都是以強橫絕倫的實力碾壓全場,這次當著安祿山的面依舊從容。
安祿山充滿威脅地看向眼前這個一身道袍的瀟灑年輕人:“足下可不可以先放開手?”
李泌對安祿山的威脅毫不在意:“就憑你手底下這十二隻狼娃子,你還敢威脅我?”
十二狼衛齊齊出手,十二柄刀雖然同時砍出,角度卻各個不同,極有默契。
李泌甚至懶得回頭看一眼,十二狼衛皆重傷吐血。
餘浪知曉李泌有一手極為可怕的望氣之術,一眼斷人生機,沒想到此時連回身望一眼都不需要便能將兇名赫赫的十二狼衛打成重傷。
安祿山怫然變色:“你……天啟?”
“向歸仁侯道歉。”李泌的聲音慵懶而不容置疑。
安祿山向來是個知進退的人,當即向餘浪折腰賠禮:“歸仁侯,方才是我行事魯莽,還請原宥。”
餘浪忽然一腳踹上安祿山肉滾滾的屁股,安祿山像個大圓球滾了好遠才停住。
爬起來以後安祿山也不敢有一句怨言,扶著半死不活的十二狼衛匆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