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找薛文洋過來,那張天霸胸口傷勢很重,如果不及時處理恐怕會出人命,這裡的事就交給我了。”
“好。”奧巴巴對餘浪極信任,應了一聲就匆忙往洗月書院的方向趕去。
一眾流氓正想著活剮了少年林水生,再搶走紅綢,一道身影飄然穿過人從落在這一對姐弟身前。
張天霸看清來人面容,一面捂住傷口,一面大聲呵斥屬下停手。
“浪哥兒。”張天霸恭恭敬敬地同餘浪打招呼,他本是張承興的遠房兄弟,作為張家偏支曾也有機會見過這位洗月書院數十年不出的天才人物。他在張家的地位原本就不如張承興高,行事總要看張承興臉色,而餘浪更是張承興口中的“浪哥”,他自然更不敢有半分得罪。
一眾流氓聽說這青年就是餘浪餘子遊更加不敢造次,對方連吐蕃國師的大弟子都敢一刀削掉手臂,對付一群沒地位沒本事的流氓可不會手軟。
餘家在揚州也是體面人家,張天霸不信餘浪會和長行裡的貧民有什麼關係,蒼白如紙的臉上擠出一抹笑意:“浪哥是要替這家人出頭麼?他們家先是有林雨生欠錢不還,後有這少年提刀傷我,這件事他們不佔理吧?浪哥應當不會認識這等下賤貨色,想必也是路見不平,以為我們欺負這一家人,現今我也與你說清楚了事情原委,可否讓我給他們一點教訓呢?”
餘浪對張天霸卻是絲毫不假以辭色:“紅綢是我餘府的丫頭,這次只是歸來省親,她被人欺負,我自然要管。”
紅綢對餘浪的迴護頗為感動,她抓緊弟弟林水生冰涼的手,低聲安慰他沒事了。
媽的,什麼狗屁丫頭,我可知道這女子回來有大半個月了。張天霸四處討債看上去橫行無忌,其實性子很謹慎,耍橫最忌諱踢到鐵板。即使是長行裡這樣一等的貧民窟,他也怕對方有什麼八竿子打不著的富貴親戚,查了個底掉,可沒聽說紅綢在餘府為婢。
這餘浪八成也是看上這紅綢的姿容了,張天霸心裡雖不忿,面上卻不敢有半分情緒流露,擺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浪哥是我唐突了,沒查清楚這家人的背景……”
餘浪內心裡對這人的冥頑不靈有些哭笑不得:“你錯在不該仗勢欺人,而不是什麼沒調查清楚背景。”他自知與此人說這些也是對牛彈琴。
紅綢是不能動了,張天霸卻不是那種善罷甘休的性格,衝餘浪一拱手繼續說道:“這持刀少年總和餘府沒關係吧?他傷了我,我討回個公道總行吧?”
餘浪向紅綢和林水生的方向看過去。
紅綢緊緊抱住水生,打定了主意與弟弟同生共死。
餘浪頗為無賴地衝張天霸笑道:“這少年是我的徒弟。”
“原來是浪哥的徒弟,難怪這麼小的年紀卻有如此膽魄,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吶!”張天霸滿面堆笑,心裡屈辱之極,已然默默恨上了餘浪。
餘浪帶著這一對姐弟出了門,回過身又衝張天霸說道:“林家其他人和我沒什麼關係,你該要賬要賬,不必手軟。”
餘浪雖然心性比少年時成熟了一些,卻改不了有些極端的愛憎分明,林家人讓他見識了人性之惡,他向來不介意讓懷惡意待人者多感受一些來自這世界的更多惡意。
既然有人喜歡管自私叫成熟,那就讓他們多成熟成熟。
張天霸的神情這才緩和了一些,背過身關上林家大門,林雨生的哀嚎聲很快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