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淨臉不施粉黛的紅綢便如一朵盛放芙蕖站在餘浪面前。
“餘浪,你再看看,她像誰?”
事情發展到了這地步,餘浪怕再敷衍下去會激怒青青進而誤傷到紅綢,只好抬起眼認真看了看。
劍眉而非柳眉,弧度圓潤的眼眶,比尋常女子大了一分卻又恰到好處的嘴巴。
這姑娘竟有三分像寧雪,想到這裡,餘浪的心裡咯噔一下。
青青看出了餘浪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笑了,笑容裡有嘲諷,有辛酸,有安慰:“她是不是有些像你念念不忘的寧雪,我不是很懂男人的心思,哪有見了一面話沒說上幾句就能讓你這麼痴迷的,那肯定是被她的皮相所吸引了。”
青青偶然聽喝醉的楊旭說起過餘浪說夢話總唸叨一個叫作“寧雪”的名字,加上當年她親眼在場見過餘浪的癲狂狀態,確信餘浪始終不願意接納自己便是因為那個寧雪。
她花了半個月的時間,絞盡腦汁逼自己回憶起寧雪的容貌,一筆一筆畫出來,這個過程令她痛苦,令她噁心。好在天可憐見,青青沒過多久就找到了紅綢。
“現在這副皮囊就在你面前,你予取予求。”
一個女人用別的女人來討好一個男人的時候,何止卑微到塵埃,簡直墮入了地獄。
“青青,事情不是你想象得這樣……”
“我沒有想象任何東西,心心念念墮入幻想的是你吧?人就在你眼前了,你不用再去幻想你和那寧雪的風花雪月了,你想做什麼便做吧。”
千言萬語哽在心頭,餘浪嘴唇開合,卻始終說不出一個字。
青青的面部表情崩得很緊,她怕再流出眼淚,硬不下心腸,今晚她要逼得餘浪認輸。
“紅綢,褪去衣衫。”青青命令道。
紅綢大哭:“不要,青青姐,紅綢不是……”
“乖,聽話。”用詞溫柔了一些,語氣卻嚴厲了十倍。
紅綢的身體僵住了,她緩緩解開衣衫,一大片瑩潤的肌膚曝露在深秋的空氣中,迅速起了疙瘩。從做出這個動作開始,她便拿自己當一具死屍了,做完這些,自己也算還了青青姐的恩了。
可是紅綢終究無法克服內心的聲音,街坊們罵女人不檢點的惡毒詞彙在她腦海中無限放大,她解開了一半衣衫的手頓住了。
紅綢轉過身向青青盈盈施了一禮,悽絕一笑:“青青姐,這份恩情,紅綢來世再報還。”
青青暗呼不好。
說完紅綢便狠狠咬下自己的舌頭,卻發現自己的牙齒不聽使喚動彈不得,解開了一半的衣衫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牢牢裹住,遮蔽好了曝露在外的身體。
那股無形力量自然是來自餘浪,他雖未結成道印,悟玄境的手段卻絲毫不差。
餘浪知道這時候自己越是反應過激越會傷害到紅綢,他溫和地衝紅綢笑了笑:“你青青姐只是怕這屋子裡炭火燒得太旺,你熱得太難受,沒有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