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浪有些驚訝,他料到二人互生情愫,卻沒想到會這麼快成婚,也是,不知不覺大家都從懵懂無知的少年長成男人了,有些事必須要面對了,餘浪大笑應承:“你放寬心,到時候賀禮薄不了你們倆。”
眾人這才嘻嘻哈哈地散了,本以為會有一場好戲看,沒想到餘浪應對得如此簡單。本來黃瑩和餘浪只是黃教習一廂情願鬧出的噱頭,大家也都知道餘浪的心裡只有青青,也只能有青青,若是還有其他人,便是浪字營的兄弟也不能接受,他們親眼看著這兩人一路走來有多麼不容易。
寧小雨的笑容驀然出現在餘浪腦海中,他只覺得心裡發苦。
得了空,青青拽了拽餘浪的衣袖:“我們先回去吧,回集賢裡,好久沒回家吃過飯了,知曉你今日要回來,我特意叮囑奧巴巴買了一些好酒好菜。”
餘浪這才注意到青青這些日子也清減了不少,下巴比以前更尖了,應當也受了不少苦,連忙應允。他這次回來匆忙,也沒來得及給青青帶禮物,心裡頗有些愧疚。
眼見餘浪答應下來,青青臉上露出笑容,先行一步回到集賢裡準備晚飯去了。
餘浪剛回來,照例是要向師尊陳無寧請個安的。
議事堂內偏廳,這地方過往三年中餘浪進過無數次,這次離開了小半年,儘管陳設依舊,餘浪卻覺得陌生了許多。
陳無寧照例沏了兩杯茶。
“師尊,你受傷了?”
陳無寧舉杯的手頓在原處:“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舉杯的最高點比以往矮了一寸。”
“好眼力,你平時對為師的觀察一直都這麼細緻入微嗎?確實受了點傷。”
“不是,我剛剛並不確定,只是試探性得詐了你一下,誰那麼無聊記得你舉杯的高度?我只是覺得李淳被庫多扎擄走的時候你並沒出手,要麼是在忌憚什麼,要麼便是受傷了。”
陳無寧開懷大笑:“有你在的日子永遠很歡樂啊。”
順著這話題說開去,他的面色又轉得有些陰沉:“有人來洗月書院殺楊玉環,那人修為很高,我受了點傷。”
“能在洗月書院傷到你,想必那人也是天下有數的高手了。”
“以前有數沒數我不知道,現在大概是沒數了,人已經被我殺了。”
陳無寧話說得輕巧,餘浪卻知道那必定是一場兇險到極點的惡戰。
陳無寧長嘆一聲:“有時候不得不服老,放在十年前,殺這等人物我何至於受傷?如今我擋得住第一波,未必擋得住第二波,楊玉環終究是要回長安的。”
餘浪心思敏銳,提前洞悉了陳無寧的意圖:“師尊是想讓我護送楊玉環去長安。”
陳無寧讚許地點了點頭:“揚州城對你來說已經太小,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你這樣的鯤鵬就應當放在帝都才能真正張開翅膀。”
“何時動身?”餘浪大致感應到磨石刀一路北上,應當也是往長安方向,本來他也有意去長安,便未作推辭。
“等你喝完張承興的喜酒,唔,還是等過了年吧,上路之前我助你凝結道印。等你凝結完了道印,坐穩了悟玄境,青年一輩也少有敵手了,這一路我才能放心。”
“多謝師尊!”幫助凝結道印可比注入道印難多了,陳無寧這個承諾意味著天大的恩情。
“什麼謝不謝的,你是我最後一個弟子,又幫你師兄胡燦報了仇,替我還了一個心願,細論起來,是我欠你。好了,你先回去吧,我身上的傷得儘快養好,否則無力助你凝結道印。”
餘浪在議事堂外頓住了腳步,今年這園裡的花開得好看。
花開堪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