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嶼藉著李忠庭身死,揚州李家群龍無首的當口,順勢將揚州李家盡數併入長安李家羽翼之下。李嶼早有這樣的打算,畢竟強龍也需要地頭蛇的助拳,可是那李忠庭老奸巨猾,總是嘴上喊得熱鬧,往往出工不出力,除掉此人對李嶼掌控揚州李家來說頗為有利。
也算是送了個順水人情給餘浪,揚州李家的隱患一除,又靠上洗月書院這樣的參天古樹,餘浪的處境總算是安全了許多,輕易不會再陷入死局。
餘浪為了斷了外人尋釁滋事的由頭,索性變賣了其餘產業,只留下集賢裡與平安里的兩棟宅子,其餘產業都折了現銀,林林總總大約有三千兩銀子,沉甸甸裝滿了一大箱。唐代還沒有錢莊,餘浪、青青都要入洗月書院讀書,洗月學子不允許攜帶僕從,奧巴巴與這一箱銀錢如何安頓便成了難事。
杜甫笑吟吟地要把這差事攬過去,書院教習允許攜帶侍從,奧巴巴以後便跟著杜甫了,難得這兩人一向相處得不錯,都愛蹲在地上看螞蟻打架。
青青卻不願把三千兩銀子全數交給杜甫,畢竟此人雖然為人仗義,有時候卻很不靠譜。
餘浪笑著向青青解釋:“你啊,不瞭解他的抱負,他可不是那種得了銀子便都拿去喝花酒的浪蕩公子。他的理想,是讓天下寒士都有瓦片擋雨,三千兩銀子便是填了他的理想,也值了。況且你再想想,無量舍利與龍虎金丹是三千兩銀子能買到的嗎?想必他為此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即便他拿這三千兩銀子去喝花酒,我都無怨言。”
青青瞪圓了眼睛:“我看你吃不上飯的時候有沒怨言!”雖然嘴上不饒人,聽了餘浪的話以後,青青便不再為此事糾結。
隔天便是洗月書院的入門大典,青青提前去了書院,餘浪目送著奧巴巴挑著一大箱銀子跟著負手走在前頭的杜甫漸漸遠去,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這麼大一棟宅子,便只剩了餘浪一人。
他走回自己房間,從床底取出一個緊緊鎖住的小箱子。
這個箱子便是梁朝然敲暈餘浪前往北固山的當天留下的,箱子的縫隙裡插了一張字條——見吾屍身唯浪兒方可拆啟,絕密。
這字跡不是梁朝然的字跡,看紙的氧化程度也有些年頭了。寫下這行字並且留下字條的會是誰呢?一個名字呼之欲出——餘家傲。
從現代到大唐,這個名字都是餘浪的爹。他聽了關於這名字的許多傳聞,卻與這人從無交集。
直到此刻,餘浪才真正鼓起勇氣要開啟這隻箱子,他總隱隱覺得,箱子裡的東西對他來而言難說是福是禍,就像西方神話裡的潘多拉魔盒,既是恐懼也是誘惑。
餘浪拿出慣用的短刀運足氣力,一刀砍去了銅鎖,短刀也捲了刃,餘浪頗覺得心疼,這把短刀是他幾月前從鐵匠鋪裡淘來的,一路跟隨也算有了一些感情。
砍去了銅鎖,卻依然打不開箱子,箱子的另一面居然還有一把密碼鎖。
三位密碼鎖,這是前世爛大街的日記本密碼鎖,哪怕用最蠢的排列組合嘗試法,也費不了太多時間。
不消一炷香時間,餘浪便開啟了箱子。
看到這密碼鎖,餘浪多少有了一些心理準備,恐怕這老爹餘家傲真的也是個穿越者。
開啟箱子,厚厚一封長信的封面上赫然用簡體漢字寫著——這個世界的穿越者,遠不止你我。
餘浪如遭雷擊,難怪,洗月書院的建築那般古怪,歷史時間線雖然大致與史書相同,細節處卻有千萬般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