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補充而來的第二項通知讓老人們喜笑顏開:“年過五十者,本關直接晉級!”
餘浪卻是暗自思忖:今年臨時加了這個篩選條件是否與亂世將至有關,若是洗月學院的院長真能算到十年後大唐的那一場大災劫,此人也近天人了。若這學院裡真有人懂相面之術,想必那人也是了不得的大神通者。
餘浪回憶了一下自己的樣貌心中忐忑:我這種天庭飽滿的,想必不是短命之相吧。
很快便有一名教習搬了張小椅子坐下,鼻樑上加了一副琉璃鏡,手裡還捧了一隻茶盞,活像個街頭的江湖騙子。
那人竟是杜甫,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又沒想到你居然還是這樣的杜甫。
輪到餘浪的時候,杜甫一臉嚴肅,絲毫不見平時的疏狂模樣。
他看了再看,嘆道:“你福緣至厚,偏生命裡多災劫,是否短命,本教習也看不透啊,罷了,算你過吧。”
餘浪將信將疑地走到晉級區,也不知道這偷梗怪是裝神弄鬼還是確有其事。沒過多久餘浪便一毛錢也不信了,杜甫對所有學子幾乎都說這麼一番話,只不過最後一句有差異,要麼是“罷了算你過吧”,要麼是“你還是潛心保命為好,先回去吧。”
這一輪篩選篩去了四百多人,小校場裡還剩下大約兩千五百人。
正式的考核才剛剛開始。
入門大比第二關,射藝考校。
射藝最能考校一個人的臂力、專注度與靈性,因此單列為一輪。
兩百步外開弓射箭,脫靶者直接淘汰。
兩千五百人被分為四十組,每組六七十人,每組的兩名督導是書院裡入學較早的師兄師姐。
這一輪考校中各組都爆出不少天才人物,學員們互相吹捧得很歡,有那種先多退了五百步再一箭穿紅心的裝逼俠,也有那種自蒙雙眼最後射脫靶的神經病,還有個牛人據說一口氣連珠般射出九箭,箭箭穿紅心。
射藝本是餘浪最擅長的,可是他不想太早冒頭成為眾矢之的,只是隨便拉弓射了一發,射在紅心與靶子邊緣的中心位置。
其中一名督導師兄低聲說道:“師弟好射藝,信手一箭便射在半分圓弧上,毫釐不差。”
餘浪淡淡笑了笑:“師兄好眼力。”現下說得雲淡風輕,卻只有他自己知道為了練成射藝傳梁朝然衣缽,他練廢了多少弓,疼到雙手紅腫也不願休息。他覺得自己與梁朝然沒有血緣關係,但若把梁朝然的射藝傳承下去,等若在自己身上,也有梁朝然生命延續的痕跡。
人生代代無窮已,延續下去的不就是個痕跡麼。
一名傳令師兄敲響鑼鼓,宣佈第二輪結束:“本關合計淘汰學子八百四十六人,剩餘學子一千六百五十一人。”
此時日懸當頭,到了午時,傳令師兄敲下第二通鑼鼓:“淘汰學子請離場,入圍學子至食必思樓用飯!預祝各位學子下半程選拔順利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