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浪微笑:“在下餘浪餘子遊,未知兄臺高姓大名?”
“杜、杜甫,字子美。”說完這一句便又睡倒在桌肚裡去了。
餘浪目瞪口呆,趕忙把杜甫揹回了集賢裡的宅邸好生照顧,要是讓一代詩聖就這麼醉死了,那自己可是千古罪人了。
直到第二日杜甫才悠悠醒轉,對著床邊和衣而睡照料自己的餘浪連番道謝。
“餘浪賢弟,我啊,是追李太白來的揚州,近日卻聽說他已走了,沒能一睹詩仙風采,頗為失望。”
“什麼,李太白是你三叔,嘿呀餘浪賢侄啊,快來跟我說說你三叔的故事。”
餘浪:“方才我不還是賢弟麼,怎麼轉眼間又成了賢侄?”
杜甫下巴微微上揚:“我是註定要成為李太白好友的——雖然和你做朋友也不錯,但是兩相權衡,我還是選擇做李太白的朋友,只好委屈你當我賢侄了,哈哈!”
沒想到,詞句飄逸的李太白心事重,詩作沉鬱的杜子美卻是個愛玩鬧的疏狂性格,看來作品與作者之間的反差萌定律還是頗為適用的。
餘浪挑眉笑道:“這樣,你我二人先稱兄道弟,等你見了我三叔再改口也不遲。”
杜甫偏頭想了想:“那也好,比起認晚輩我還是更喜歡交朋友。”
李白和杜甫都愛交朋友,可是餘浪發現他們交朋友的方式是不一樣的,李白喜歡湊一桌子人喝酒來交朋友,杜甫則更喜歡和人聊天,準確說來,杜甫是個一等一的話癆。
“嘿,奧巴巴啊,你為什麼這麼黑啊?你這麼喜歡螞蟻,是不是因為螞蟻也很黑所以讓你覺得很有見到同鄉的親切感啊?”
“嘿,青青啊,你的名字是否取自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呢?”
“你們快來看我新寫成的詩啊,我都愛上我自己啊!”
除了餘浪,其他人看杜甫都是一臉“心疼智障”的表情,餘浪自然不以為怪,他很喜歡杜甫任性自然的處事態度,也知道伏案作詩的杜子美,完全是另一個人。
低谷期遇上這等混不吝,餘浪的心情也漸漸好轉,他曉得杜甫有時是刻意逗自己開心,開解自己,心中感激。
每天黃昏,杜甫都會準時坐在餘宅前的運河邊釣魚,帶上滿滿一碗餌料,卻總是連半隻魚餌都釣不上來。
這天餘浪練完武好奇地湊過來,發現這個位置恰巧可以聽到河中畫舫上的嬉鬧聲:“臥槽我以為你在這學姜太公搞什麼直鉤釣魚願者上鉤,我以為你有偉大抱負要施展,你居然躲在這裡聽畫舫裡的淫詞豔曲,簡直有辱斯文,還有啊,你以為這麼多魚餌不要錢的嗎……”
片刻後,二人並肩而坐,餘浪沉醉得微微點頭:“沒想到有時候聽聽這種淫詞豔曲,還蠻紓壓的。”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杜甫。”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餘浪。”
忽然畫舫裡傳來爭執聲——“柳公子請自重,小女子賣藝不賣身。”——“這世上沒有不賣的東西,只有談不攏的價,本公子有的是錢。”——“不要啊。”
穿越這麼久,終於有英雄救美的機會了,餘浪整理了一下發型和衣衫,正準備縱身救人,卻發現杜甫已經搶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