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交感,山路再非先前的山路,而是充滿肅殺之氣,長刀劃上虛空,刀光閃閃,似乎天地之間氣息全集中到了刀鋒處,天上星月立即黯然失色。
這感覺奇怪詭異至極點,難以解釋,不能形容。
一道飛虹破空而去,橫過數丈空間,直擊王軒。
長刀沒帶起任何破風聲,不覺半點刀氣,可是遠處的王軒,卻清楚把握到烈震北的刀籠天罩地,他除了硬拼一途外,再無另一選擇。
這才是烈震北的真功夫。
在長刀前攻的同一時間,王軒往前衝出,似撲非撲,若緩若快,只是其速度上的玄奧難測,可叫人看得頭痛欲裂,偏又是瀟灑好看。
“嘩啦啦!”
王軒渾身血火大漲,血氣激盪,欲硬擋烈震北奪天地造化的一刀。
他借力躍起,移過三丈空間的動作在剎那間完成,倏地背對背的立在了烈震北後方丈許處。
烈震北手持長刀,長刀像活過來般自具靈覺的尋找對手,繞一個充滿線條美合乎天地之理的大彎,往王軒後背刺去。
他的軀體完全由刀帶動,既自然流暢,又若鳥飛魚遊,渾然無瑕,精采絕倫。
飛行器上之眾人瞧得心搖神顫,不能自已。
不愧是“武道天榜”上排名第十一的天刀,舍刀之外,再無他物。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王軒沒有回頭,因為王軒的神念早已擴散而出籠罩了方圓一千米之內,所有一切最細微的動靜都纖毫畢現,全部映入他識海內,無一遺漏。
只見王軒右手虛按胸前,左臂往後拂出,手從衣袖中探出,掌變爪,爪變指,最後以拇指按中絞擊而來的長刀鋒尖,其變化之精妙,當然王軒憑藉的是神念探查的刀勢位置,但也令祁冰瑤歎為觀止。
指刀交鋒,發出“波”一聲勁氣交擊聲,氣浪狂飆從交擊處向四面八方擴散,狂卷橫流,聲勢驚人。
“好本事,如此天資,當真世所罕見!”烈震北嘆道,隨即刀勢變化,緊隨全身,有若金光流轉,教人無法把握長刀下一刻的位置。
然而,卻是並沒有任何用,王軒的武道早已達到古代王陽明至誠之道的境界,他下一步的攻擊,也能預料到。
不過,烈震北移動步伐,似進非進,似退非退,心有所想而非想,想以此擾亂王軒的至誠之道境界,獲得先機。
兩人一時之間形成了對峙之局。
烈震北仰天笑道:“王公子確實厲害,乃古往今來的奇才是也,令烈某人大感痛快。”
打了一場,兩人竟有些惺惺相惜起來。
王軒嘆息了一聲,道:“烈兄的刀法令我想起莊周所云的材與不材之間。材與不材,似是而非也,故未免乎累。若夫乘道德而浮游則不然,無譽無訾,一龍一蛇,與時俱化,而無肯專為;一上一下,以和為量,浮游乎萬物之祖,物物而不物於物,則胡可得而累邪!”
烈震北聽得心中一震,臉上露出了莫名之色。
所謂材與不材,指的是有用無用,恰是天刀有法無法,無法有法的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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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但此仍不足以形容烈震北天刀的妙處,故似是而非,未免乎累,只有在千變萬化中求其恆常不變,有時龍飛九天,時而蛇潛地深,無譽無訾、不滯於物,得刀後而忘刀,才可與天地齊壽量,物我兩忘,逍遙自在。
雖然烈震北已經臻達古往今來刀法的至神妙境,但王軒也達到了武道中打破虛空見神不壞的至高境界,因此方能拼個旗鼓相當,勢均力敵。
誰都沒能佔對方少許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