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在關注著自家連長和指導員的談話。
任然轉頭看了看隊伍,的確,很多戰士眼裡都帶著明顯的不屑。
有戰士悄聲道:“誰敢跟我打賭?連長要能投35米,我替他洗內褲!”
另一名戰士哼道:“35米?我看他30米都難!機關辦公室坐久了,那身體弱得跟個小雞崽似的!”
“就是!”
“就是!”
不少人紛紛附和。之前的任連長剛下來那段時間,也和戰士們一同訓練,但他跑也跑不動,跳也跳不高,打也打不準,戰士們對此可都是心知肚明的。
這也是眾人不服他的根本原因。
任然點著頭,他打算豁出去了,指著吳奎生道:
“好!好!指導員!你既然這樣說!那我今天要不露一手,你就不知道咱倆誰是弟弟!你就不知道我為什麼能當連長而你卻只能當指導員!”
他一轉身,大步來到隊伍前,指著那個剛才在隊伍中打賭的兵,喝道:
“你!李遠祖!起來!咱倆比一比!”
李遠祖面色一窒,他沒想到連長居然會挑他。他是二排四班的一個老兵,手榴彈投擲可以投到50多米,他想不通任連長為何要自取其辱。
他沒有立即起身,而是轉眼望向指導員,等他示下。
指導員在連隊中的威信,可見一斑!
吳奎生也沒料到任然竟真的拉得下臉來同戰士比一場,他本是激將法,想刺激一下任然讓他振作起來,沒想到事情發展到這一步。
他正要出面打打圓場,任然已經怒意勃發。
他指著李遠祖道:
“怎麼?有膽和人打賭,沒膽跟我比是不是?你他孃的是條漢子就給我站起來!”
李遠祖不情不願地起身,求助似的望向指導員吳奎生。
指導員眼珠一轉,心下有了計較。
他嘴上打著哈哈,對戰士們道:“那什麼……連長一時心血來潮,想要和戰士們切蹉切蹉,這是好事嘛!這事兒我贊成!李遠祖!”
“到!”
“你就陪連長玩玩!不過,你可要盡全力喲,咱們連長可是很厲害的,輸了可不許哭鼻子!”
隊伍中發出一陣鬨笑,誰都聽得出來指導員是故意的。
“是!”李遠祖大聲應下,出列。
任然心裡那個窩火!他是對指導員很反感,但是更對之前那個任連長反感!
這傢伙!
怒其不爭!
看看,都已經淪落到什麼地步了?還當個連長!
他挽起袖子,來到投擲區。
米排長親自選了一枚訓練手榴彈過來。
“連長,加油!”他似笑非笑地將手榴彈遞過去。
米排長人高馬大,體型很標準,笑得也很陽光。
任然卻想起了那天會上米排長的發言:
“……連長太急於求成了,訓練不講科學,這樣是帶不好兵的!”
“……管理簡單粗暴,動不動就罵人,戰士們都怕他,經常躲著他!”
其實打心裡講,任然認為米排長的話是對的,問題出在這個前任身上。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任然見他還能笑出來,心裡就有些不得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