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聽說觀瀾城最近鬧鬼,所以到了晚上,整個城市就顯得尤為冷清,街上幾乎看不到任何人影。
蘊靈門眾人進入觀瀾城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進城的人很多,雖然有士兵盤查,但不算嚴格,所以這群人夾雜在人群之中,並不顯眼,而且他們雖然給王富強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但這位師叔祖臉色蒼白,一副癆病鬼的樣子,旁人避之不及,自然更不會仔細盤問。
進城之後,眾人兵分兩路,高成功等人帶著王富強,去城中尋找客棧,白衣雪等人去找當鋪典當貨物,換取元石。
因為當時太陽剛好落山,整個觀瀾城顯得陰森森的,可把張劍湖嚇得不輕,緊緊的跟在尤大山身後,覺得就算真有妖魔鬼怪,肯定也不敢靠近自家師父。
好嘛,有危險的時候,就想起自己還有個師父了。
天色一黑,所有客棧便開始關上門窗,點上油燈,夜風吹過街道,帶起呼呼風聲,就像鬼哭狼嚎。
白衣雪等人換了元石回來的時候,整條街上幾乎已經沒有開門的驛館客棧,眾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也準備關門的客棧,一邊大喊著一邊跑了過去。
關門的夥計遲疑了一下,看著足有二三十人的隊伍,膽子也大了一些。
等眾人全部進入客棧之後,才將房門關上。
客棧中有很多人,此刻這些人都抬眼看了蘊靈門眾人一眼,然後便收回眼神,吃的吃飯,喝的喝酒,交談聲也跟著響起。
走了一天,眾人也都有些餓了,也就在空著的位置坐了下來,所有事情,幾乎由白衣雪負責。
白衣雪將房錢交了之後,臉色有些沉重。
光是一天的房錢,剛剛換來的元石几乎就已經消耗殆盡,要想長期住下,根本沒有可能。
她想起下山之後,偶然聽到過的一句話:“當家才知油鹽柴米貴。”不由得苦澀一笑,然後看向正被尤大山背上樓的王富強一眼。
這位年輕師叔祖看起來跟他們年紀也就差不多,可人情世故,卻似乎瞭解得比誰都透徹。他明明是最有仙氣的謫仙人,卻偏偏比誰都要世俗。
他明明做事總不講道理,偏偏又喜歡談論他的歪理邪說,他明明吊兒郎當像個刁民,卻能夠吟詩作對,他明明自私自利,卑鄙無恥下流,貪生怕死,卻能夠為了很多修行之人都不屑一顧的所謂大義,把自己弄成這幅悽慘模樣……
這樣的人,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到底有著怎樣的故事?
郭銘看著坐下便嘆息一聲的白衣雪,皺眉問道:“怎麼了?”
白衣雪搖了搖頭,說道:“按照現在的情況,我們要想在這裡住下來,就算把身上的東西全都典當,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
一名女弟子開口道:“剛才我們進城的時候,好像看到街道上貼著懸賞,說是觀瀾城最近有兇靈出沒,已經傷了不少性命,官府便發出了懸賞,只要能除掉兇靈,就能拿到賞金。我還特意看了一下,賞金可不少。”
白衣雪雙眼一亮,問道:“有多少?”
這名女弟子便伸出一根手指,壓低聲音道:“一萬元石呢。”
所有人都吃驚道:“這麼多!”
郭銘看了周圍一眼,沉重道:“城中各種修士可不少,這麼久都沒有解決,這兇靈怕是非同一般。”
顧子坤開口道:“怕什麼,我們這麼多人,而且這次帶了不少法寶,就算不敵,自保也沒問題。”
白衣雪點頭道:“大師兄說的沒錯,既然遇上了,就得去試試,既能為觀瀾城除掉禍害,也能拿到賞金擺脫當下困境。”
高成功問道:“以什麼名義出手?師叔祖說了,咱們不能暴露身份,而且現在的情況,也確實不宜暴露身份。”
白衣雪直接道:“就說是散修。”
眾人都點了點頭,表示沒有異議。
郭銘問道:“那什麼時候動手?”
顧子坤說道:“就今晚。”
剛好這時候,客棧夥計朗聲道:“諸位客官吃好喝好,然後早些歇著。諸位也知道,觀瀾城最近不太平,到了晚上,街上總會出現一些不乾淨的東西。諸位客官若是聽到什麼聲音,可千萬別出去看,一定待在屋子中,若是離開小店出了什麼事情,小店是概不負責的。”
一位魁梧漢子聽完,灌了一開口酒,朗聲道:“那感情好,咱兄弟幾個,就是為了這兇靈而來,它要敢露面,兄弟幾個正好捉了它去換賞金。”
這夥計看了這群漢子一眼,開口道:“真不是小的嚇唬客官,自從這兇靈害人以來,縣官大老爺已經請了不少法師,可無一例外的,全都死了。最近更是連法師們都不願出面了,這才貼出了懸賞,而且賞金也從最開始的三千,加到了現在的一萬,真要那麼好拿,早就被人拿走了。”
頓時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別學了幾招假把式,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到時候丟了性命,連個收屍的都沒有。”
這漢子一下站起來,瞪眼道:“怎麼,想打架不……”
話還沒說完,便生生嚥了回去,在他身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飛劍,劍芒吞吐不定。
那人繼續道:“大家都是明白人,咱不妨明說了,在座的,恐怕也大多是為了這兇靈而來,賞金是不少,但只是其次,正名才是真的。這種事情,自然各憑本事吃飯,但若是沒有點真功夫,奉勸諸位還是知難而退,別到時候錢沒掙到,反把性命搭了進去,豈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