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珩接過陸英手中的木棍,上前將蛇的屍體撥到了一邊,卻在燒焦了蛇的屍體下,瞧見了一灘血跡。
也許是時間長了的緣故,那些血已經乾涸,變成了褐紅色。
卿珩驚道:“竟然還有血?你是說,昨夜裡五星陣擊中的,不是那條蛇?”
辛夷繼續說道:“你再仔細瞧瞧,這血跡到了何處?”
周遭的血跡並不多,卻都是朝著昨夜他們來的方向去了。
卿珩一路細細的找過去,果然瞧見血跡到了中庭外,就消失不見了。
卿珩朝著後面望一眼,問道:“小師叔,你不是說,昨夜在中庭外面碰到了剛剛從客房中出來的燁麟麼?”
辛夷點了點頭,說道:“我敢肯定,昨夜五星陣困住的,定是燁麟無疑了,這些血應是他的,他被這五星陣重傷也是真的,卻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樣脫困的?”
卿珩沉吟道:“這個赤水世子,果然有問題。”
辛夷搖首道:“昨夜他只是去了後山,我們如今也不知他去後山,究竟是想要做什麼,他很聰明,在我們察覺到他有問題之前,立刻離開了頵羝山。他是赤水一族的世子,我們若是沒有證據,這件事情,便不能妄下結論。”
陸英說道:“既然這個燁麟有問題,那與卿珩的婚約,便做不得數了。”
辛夷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陸英,點頭說道:“這是自然,赤水如與我們頵羝山一族修好,是圖別的什麼東西,莫說師尊與我,便是將此事告與天帝,天帝怕是也不會放過他們一族,只是,如今就說這些事情,怕是為之過早,我們也不能空著口說白話,既要堂堂正正的退婚,便得拿出些稱手的證據。”
陸英在一旁想事情,並沒有說話,半晌之後,他兀自點著頭,說道:“這樣說的話,我倒像是有些明白了。”
卿珩轉身問道:“怎麼說?”
陸英問道:“你還記得之前在祭臺時,遇上的那個白衣男子嗎?”
卿珩點頭道:“自然記得的。”
陸英見卿珩點頭,繼續說道:“那日,我們都瞧出來白衣男子的修為較之前碰見時,又精進了不少,但那日,我們是計劃好了的,等將他引過來,便用我的乾坤核將他困在裡頭。”
卿珩點頭道:“是啊,那是我們能拿住他的最好的機會,可是偏叫燁麟給攪了。”
陸英沉聲道:“那時,你沒覺得這個燁麟有些問題麼?”
卿珩想了一想,之前是想到他有些問題的,但當她知道他是赤水的世子之後,便將心思放在了怎麼樣趕快離開那裡,之後燁麟為她擋了一劍,她便再沒細想過,當日的巧合,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陸英繼續說道:“若再想一想當日的事情,竟覺得事情不似我們看到的那樣簡單,燁麟當日,看似是在幫我二人解圍,卻也可以理解為,他是要助白衣男子脫困。”
卿珩驚道:“你是說,他與那個白衣男子,原本是一夥的,當日的一切,竟是他們二人使的苦肉計?”
辛夷接話道:“極有可能,昨夜裡,他被五星陣所傷後,竟能在那樣短的時間裡逃脫,去到前殿,便證明了,他身上的修為應該不弱,至少,不會比我的弱。”
卿珩冷笑道:“居然是這樣,早就應該知道,他沒安什麼好心,我這就去找婆婆退婚。”
辛夷忙道:“等等,不要衝動,既然他已經離開了頵羝山,你再去崑崙山,無緣無故的退婚,這便是打草驚蛇。不如我們再等等,先當做什麼事情都不知道,暗地裡瞧清楚了,看他接下來,到底還要做什麼,找到些證據,看準了再出手,這樣一來,拿他不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卿珩想了一想,辛夷說的,也頗為有理,卻又想到,這燁麟是個騙子,還在這山上騙了他們那麼長的時間,心中很是憋氣,站在那裡,瞪著一雙渾圓的眼珠子不說話。
許久不見她這般生氣的樣子了。辛夷想起幼時,師尊罰卿珩抄寫古籍時,她也常常是這副模樣,許多年過去了,他倒是再沒怎麼見過卿珩像如今這般氣急敗壞,不過瞧著很是可愛。
辛夷望著卿珩,不自覺的笑出了聲:“這怎麼還生上氣了?”
卿珩吐了口氣,咬牙切齒的從嘴裡擠出幾個字,惡狠狠的說道:“我這輩子,最恨的是別人騙我,這個燁麟,先是害我訂了婚,如今又利用我,另有所圖,以後若有機會,我定會親手將他卸成八大塊,再將他扔到赤水餵魚。”
陸英聽聞,覺得卿珩周圍散發著些刺骨的寒意,覺得身上一冷,抖了一抖,不自覺的挪著步子,往後退了好幾步。
辛夷也像是記起了什麼,殮了笑意,連忙笑著岔開話題,也不去看卿珩,對著陸英說道:“那個,我看今日天氣不錯哈,陸英,你陪我出去轉轉,整日在這裡待著,還真是挺無趣的。”
陸英也連忙附和道:“對,對,今日天氣確實不錯。”
說完,兩人刻意避開卿珩,不約而同的迅速從她眼前消失。
她轉身時,瞧見莫名其妙跑掉的兩人,跺了跺腳。
卿珩在枕霞居中無聊,只好躺在榻上歇了半日,快到黃昏時,陸英才跑過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