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玉裳生下孩子後,卿珩倒是常常去依雲闕,一來是替秦艽送些湯藥,二來,是可以逗一逗自己的侄子。
她這幾日閒來無事,也會幫殿中的仙娥清點神仙們送來的滿月禮。
仙草補藥倒是收了不少,還有好些個貴重的法器,不過都是些俗物。
她又多瞧了幾眼,卻在這些俗物中,發現了一個很不俗的物件。
她伸手拿起一個錦盒,盒子的外形很精緻,開啟時,裡面放著一杆晶瑩的玉簫。
聖尊之徒喜愛絲竹,這玉簫倒像是為了迎合辛夷的喜好,放在滿月禮中的。
璹鈺的滿月宴,辛夷卻能收到禮物,這倒也稀奇,不過錦盒甚是精緻好看,倒像是哪個女神仙送的。
卿珩開啟盒子,將裡面的玉簫拿了出來,簫身玉潤晶瑩,上面繫了個好看的穗子,末端還鑲了一圈翡翠,看著很不錯。
卿珩想著將錦盒挑出來,送去給辛夷,便知會了整理東西的仙娥,將錦盒拿著回了枕霞居。
她將錦盒放到案上後,跑到庭前將植楮草搬了進來。
自打卿珩上次從凡界受傷回來,秦艽連著給她送了好久的湯藥,但湯藥味道實在太苦,難以下嚥,卿珩只喝過一次,後來每每趁送藥來的仙娥不注意時,她都會將湯藥悄悄倒入榻前栽著植楮的盆裡。
沒想到,連著倒了幾日後,植楮的枝葉盡數蜷縮在一起,看著像是要枯萎一般,卿珩見狀,連忙將它搬到院中透氣。
還好秦艽的湯藥今日還未送到,卿珩想著去趟後山,將今後可能會有的麻煩一次性解決掉。
她到藥塢時,秦艽與辛夷兩人笑的很是開心,見卿珩來了,秦艽立刻起身,跑去看他煎在爐子上的湯藥,卿珩跟在秦艽後面唸叨:“秦艽,你以後別往枕霞居送湯藥了,成嗎?”
秦艽淡淡的答道:“是聖尊吩咐過的,叫你多喝些湯藥,治好傷之後,倒再叫你長長記性。你若實在不想喝了,我回了聖尊,以後不送過來便是。”
卿珩聞言,上前拍了秦艽一掌,豪邁的說道:“哥們,那便多謝了。”
秦艽咳嗽一聲,連忙退開一步,啐道:“你下手可輕些,元神都要被你拍散了。”
卿珩吐了吐舌頭,轉身坐到了秦艽的位置上,卻見桌上放著兩隻酒杯,她在周圍找了一圈,卻沒有看見酒,仰著頭問道:“你們這是要喝酒麼?怎麼不叫上我?我那兒還有一大壇酒呢,要不我去枕霞居將酒搬過來?”
藥爐前的秦艽卻先開了口:“算了吧,我可不敢再同你喝酒了。”
隨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個的腦殼,望著卿珩,一副欲言又止的形狀。
卿珩抬頭,她對秦艽突如其來又滿含寓意的言語,感到些許的不安,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一旁的辛夷見卿珩一頭的霧水,好心提醒道:“上次你跟我們喝酒,喝多了,便說要練習新學的法術,將酒罈子提起來砸破了秦艽的腦袋,你不是不記得了吧?”
怪不得自從上次三人在一起飲酒之後,秦艽故意躲了她許久,這幾次送到枕霞居的湯藥,也是一次比一次苦,卿珩還以為是別的什麼原因,卻原來是秦艽報復她砸破了自己的腦袋。
既然這樣,那她也要想個法子,好好地整一整他了。
卿珩笑了笑,十分大方的說道:“原來如此,我說怎麼上次喝完酒,你就消失了好幾天,原來是故意躲著我。”
聽完卿珩這幾句沒心沒肺的話,辛夷忍不住笑出了聲,回首望著秦艽說道:“算了,她這人一貫如此,你也不要與她計較了,你把要送的湯藥給我,我正好也要過去。”
他說完之後,不著痕跡的接過了秦艽想要潑在卿珩身上的湯藥,轉身對卿珩說道:“怎麼,你還要待在這嗎?跟我一同去吧,我還有些要緊的事情要跟你講。”
辛夷說完,兀自轉身走了。
卿珩反應過來,急忙跟上,走之前還得意的衝著秦艽做了個鬼臉。
離開後山後,辛夷開口問道:“上次的事情,你還記得吧?”
卿珩抬頭,瞅了一眼身側的辛夷,他臉上倒是沒什麼表情,只是,剛剛的話語,像是在有意無意的提醒卿珩,上次在冥澤鑑中的事情。
卿珩瞅了眼辛夷,並不知道他突然之間提起的,到底是哪回事,並沒有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