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住的房子還沒時間準備食材,亦舒只得用外賣代替。事實上,花時間購買食材,再烹飪,水費,電費等算在一起,倒不如外賣划算。
從東邊的偏門進去,正好能看到望湖。說是望湖,其實是一條河流,從上空俯視下來,整條河成一個橢圓形,像一汪浩瀚的湖泊。
一下午還是沒有一個顧客進來諮詢,一樓逛蕩人數的也在銳減。
幸好公司人性化地考慮到了實體店的現狀,按照目前的情形,只能賠本經營。店長的保底工資從三千加提成升到五千,不過沒有了提成。等後期隨著入住商家的增多,客源增加,生意興旺後,再調整回三千加提成。
發給顏露的訊息,她有一句每一句地敷衍著。
當時在她的不捨中離開公司,毫無預兆,沒有準備。亦舒是愧疚的。
依照顏露表裡如一的性格脾氣,萬萬不適合做客服。剛進入公司的一個月內,數不清得罪了多少客戶,劉寒璋好幾次找她談話,意欲辭退。
卻奇蹟地留了下來。
窗外,夕陽下的黃昏悽然的美。而裡面,一盞盞的照明燈漸次熄滅後,黑暗迅速吞沒了光亮。
亦舒把當天的銷售報告發給劉寒璋之後,關掉電腦,鎖上玻璃門,朝樓下的公交車站走去。
傍晚的公交座無虛席,站無虛席。去往錦瀾小區方向的708路公交高峰時期也要二十分鐘一班。偏偏高峰時期擠也擠不上去。
亦舒無奈等下一班。
過了晚上六點,夕陽迅速地消失在地平線上。極速落下的驟雨,瞬間拉入了黑夜。
“快上車。”在嘈雜的雨聲中,他的聲音擁有驚人的穿透力。
亦舒正在漏雨的站頂下來回撥試最大限度遮擋雨水侵蝕的地方。
“嗯……”被打亂的節奏從感官蔓延至語言系統。
“這雨下的太突然了,你沒有淋溼吧?”徐世曦緊握方向盤,往後視鏡裡瞧了瞧後座。
亦舒收拾身上的狼狽,頭髮,衣服,褲子都能擠出水。
“我還好。”
“怎麼會還好,我看你都溼透了。”徐世曦從副駕駛的手套箱中取出一塊毛巾,反手遞給亦舒,“你先擦一下。這雨下的太大了,我家正好在附近,如果你不介意,先去我家吧。”
“我看我還是打車回去吧。”亦舒放下毛巾。
徐世曦望著車前的雨刷快速地來回塗刷,擔心地說:“現在雨太大了,車也不好打,等雨小一點,我送你回去好了。”
亦舒不再反對。世曦的一番好意,一意孤行地固執己見,未免不識好歹。
一場大雨淹沒了這個城市,而你我卻不可思議地長出了魚鰭和魚鰓,輕易地浮出水面。
從紡織城到徐世曦住的地方不過一公里。重視安全第一的他,硬是開了二十分鐘。
到達馥園將近七點。大雨絲毫沒有變小的趨勢。
轎廂內的照明燈異常明亮,經過金屬的折射,更提升了它的亮度。亦舒看著徐世曦寬闊的背影,金屬壁上映照出來的自己,惶惶然地從一樓到了二十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