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問出口，只是定定的看著墓碑上的照片。
海棠的眉眼和她的確很像，那一顰一笑，尤其相像。
程雋先燒完了紙，將火盆給門衛送去，裴音在墓碑前多留了片刻。
“姐姐，昨晚你給我的託夢，我收到了，但是我和雋哥……不可能的，雋哥會遇上更好的人的，程奶奶給的玉鐲還在我這裡，我本想要埋在你的墓碑下，可我又覺得這樣對雋哥不公平。”
她在海棠的墓碑上撫了撫。
石質的紋路很涼，涼的她的手指有一瞬間的麻木感。
“姐姐，我會查到當年事情的真相，你等著我來告訴你。”
程雋在門口朝著裴音招手。
裴音最後深深地看了海棠一眼，轉身離開了。
程雋沒開車，裴音讓他上了車。
在車上，程雋說：“昨晚海棠給我託夢了。”
裴音剛才就已經想到了。
從程雋的話中，能聽的出來。
她笑了笑，“我本來都不迷信，看來有時候真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裴音開車開到一半，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車開的方向，竟然是徐蔚的公寓。
她一頓，“雋哥，你……”
“去天和吧。”
天和城是程雋在c市買的房子。
過年前他還說要帶著裴音去看看。
現在遲了一步，也終於到了。
小區內綠化不錯，處處綠意盎然。
程雋的房子買在十二樓，刷卡上電梯，再進入房門中。
“前段時間裝修好了。”
裴音跟著程雋進來，天花板上是一盞很精緻的彩燈，旋轉而下，地上鋪著木質地板。
裝修中規中矩，程雋不在家，這邊裝修是給了圖紙之後，吳非抽時間來盯的，現在還在散味兒。
裴音左看看右看看，“雋哥，這可真不錯，你也有自己的家了！”
程雋看著裴音臉上的笑，心中有些酸澀。
這是家麼？
程雋站在窗前，嗅著夏日裡暖融融的空氣，“有人肯夜裡為你留燈的地方才是家，現在這裡還只是房子。”
裴音抿了抿唇，沒有答話。
她不知道該如何說。
程雋的手機響了起來，裴音去臥室晃悠，避開空間讓程雋能接電話。
臥室裝修的和外面客廳的感覺不一樣。
裴音一進來，就看見了淡藍色的床單和被子。
她忽然想起曾經的話。
“我如果有我自己的房間，我一定不要粉粉嫩嫩的，我要淡藍色，我喜歡藍色，我要藍色的被子，藍色的窗簾，地面上鋪上厚厚的羊絨地毯，我能一進門就把拖鞋甩的遠遠的，光著腳踩在上面，在角落裡，還要有一個沙發椅，我累了就可以隨意的癱軟在上面，牆面上還要特別有一塊掛起來的塗鴉牆，我能在上面畫畫……”
她記得，那個時候她說這話的時候，繞著程雋轉圈，眉飛色舞，高興異常，如數家珍般的說著她夢想中的家。
而此時，臥室裡，就是按照她那天馬行空的想象佈置的。
牆面上有一塊寫字板，是她的塗鴉牆。
牆角有一個超級軟的沙發椅，是深藍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