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則去了另外一側。
她剛才問過寺廟的工作人員,一般常住的廂房,都在東後山。
霍君芝就住在裡面。
山上的空氣很清新,遠處晨鐘暮鼓,香氣紛繁,推開一扇木質院門,入目是一棵直入蒼穹的老樹。
正在門口坐著擇菜的女傭一愣,“四小姐!”
裴音笑了笑,“大伯母在麼?”
女傭急忙把菜丟在一邊,“我這就進去給大夫人說。”
“不用了,我去吧。”
裴音直接就推開了門。
這廂房的環境很是簡陋,比起來普通酒店的標間還不如,水泥地面,也沒有鋪地板磚。
霍君芝坐在書桌後練毛筆字,聽見有人進來,還以為是女傭:“晚上就熬點粥吧。”
裴音出口問道:“什麼粥?”
霍君芝手中筆觸一頓,抬頭看向裴音。
“音音,你……”片刻後,她笑了,將手中毛筆放在筆洗中,笑著搖了搖頭,“進來也不說一聲,文文,泡茶。”
門外的文文應了一聲。
“別忙了,大伯母,”裴音說,“我坐坐就走。”
文文給裴音上了一杯茶,就轉身出去了。
裴音看著這茶水,想起祁斐然那個挑嘴精,這盞茶端到她面前,估計直接就給倒了。
裴音喝了一口茶,問:“大伯母的病怎麼樣了?在這地方,能養得好病麼?”
“心靜,就能養得好。”霍君芝端起一盞茶來,用茶蓋撥了撥上面的茶葉碎末,抿了一口。
“那大伯母的意思,在裴家,心靜不下來麼?”
霍君芝看了裴音一眼。
她是那種古典的美人,即便是現在年老,臉上沒有過多的保養,已經出現了紋路,身上的氣質和涵養很養人。
她笑了笑,“我是個俗人,鬧市中,沒法靠自己靜下心來,只能遠離是非紛擾了。”
裴音默了默。
“大伯母,我既然來找您,就不拐彎抹角了,”她抬起頭來,“那天你帶我去奶奶的院子,是故意的。”
她用了肯定句。
霍君芝點了點頭,“是的。”
“為什麼?”裴音問。
既然裴騫能知道在裴老太太想要她去的時候去,那霍君芝也肯定知道。
“想讓你看的清楚,有些你以為的,實際上,並不是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