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深處, 黑黲黲的、亮度晦暗的狼窩裡,出現兩點閃閃綠光,似亂葬崗上的磷火。
嗚——嗚——的狼嗥叫打破沉寂,聲音高亢淒厲,十分刺耳,順著寒風傳播開來,就像嬰兒在大聲啼哭。
叫魂哭喪般的狼嗥聲一陣緊似一陣,如泣如訴,如怨如慕,很不中聽。讓人覺得難怪有“鬼哭狼嚎”這個成語,果然是世界上難聽的聲音之一。
此時的母狼如貓吃了野草後消化不良的嘔吐狀一般,想要嘔出些什麼東西,表情嗷嗷地十分痛苦。
高大健壯的它唇吻很長,露出一口白森森的尖利的白牙。腆著大肚子,原本狼毛豎立、精神煥發的它不安地用爪子扒拉地面,摳出一道道沙痕。
可是,無論母狼如何努力,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嗚—— 嗷——呦——
最後,它只能在地上無助地翻滾,原本油光水滑的皮毛沾上塵土,叫出來的聲響漸沉了兩個八度。
母狼喉嚨深處傳來低沉的拉風箱似的咕嚕聲,它只能以這種方式,減輕身體上的痛苦。
咔嚓。
母狼忽熱伸長脖子,擺出對月咆哮的前奏,抖動尖尖的耳廓,聳動發亮的鼻翼快速翕動,劇烈地顫抖著,尾巴軟綿綿地耷拉下來。
咔嚓!
它一起一伏的前胸口處突然裂開。
一隻枯老的手特別粗暴地在裡面不斷撕扯著,緩緩伸了出來,指甲縫間還殘留著妖獸血肉的渣滓。
此時陶空的動作若僵死的老人般,緩慢地向前爬行,出來後,在地上留下一灘血汙。
銀狼受到重創,在地上奄奄一息地躺平。
它軟綿綿地躺在地上,不時地抽搐著,眼睛看向陶空,發出渴求的目光,嬌弱無力的叫了一聲。
“哼,孽畜。”
“若不是我今日遭逢此劫,行動不便,否則斷不會輕饒了你的狗命,非得要把你扒皮抽筋不可。”
“還不趕緊把自個的魂鏈交出來!”
陶空惡狠狠地命令,對洞內的血腥味和臊臭味感到非常厭惡。
屈從於對方的淫威,一條透明狀的鏈條從銀狼頭顱中延伸出來,被老人的手緊緊攥住,引起它的又一聲痛呼。
月兒從兩塊烏雲間的空隙裡露出臉來,光芒流瀉到庭下,如積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橫,蓋竹柏影也。
“陛下最近如何?”
李敏行眼神晦暗不明,對著下屬淡淡道。
之前被楊茜茜解救後,他就趁亂逃離, 得以△留存性命。
後來,再三確認戰場上打鬥的動靜已經停止後,他才敢把這幾位大仙給請回到府上,如供奉雙親般小心侍候著。
佩刀密探恭謹地作揖回答:
“經卑職探查,仍舊沉迷於每日聲色犬馬、煉丹服藥,閒時沒有理會朝政之事。”
李敏行聲音陰沉地吩咐道:
“很好。”
“繼續探查陛下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