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文冷冷一笑,沉沉說道:“不過早幾十年進棺材,有甚麼大不了的。”
丁承業忙道;“我並非害怕。只是,大人遠在江南,塞北局勢難以控制,到底能否成功,殊難預料,我有些擔心”
耶律文哈哈一笑,說道:“擔心甚麼?這件事,我們已經準備了許久,時至今日動。不過是水到渠成,我在不在上京,已無關緊要
他走回桌旁,坐下說道:“自從蕭思溫弒穆宗而立即律賢,我們就已著手準備,蕭思溫橫死醫巫閣山,這就是第一步,只是我們錯就錯在,本以為耶律賢文弱,控制不得大局,蕭思溫一死便可輕易將他罷黜,誰知皇帝不爭氣。卻冒出一個了不得的皇后。”
他嘆了口氣,不無讚歎地說道:“這個蕭綽,實是女中巾煙,一見朝綱不穩,先往宋境行刺廣原防禦程世雄,激怒宋軍北征,引外敵彈壓上京,隨即大肆封賞,以恩結老臣,以功賞新晉,把耶律休格、韓德讓以及蕭姓親人盡皆安插在御帳親軍之中,御帳親軍直屬天子,十二宮一府,總兵力計有十萬餘人,皆是我國中精銳,有鑑於此,我們才只得暫時隱忍,繼續籌備,遲至今日才做動。
他笑了笑。又道:“借敵為助。實是妙計。蕭綽借宋以自保,伐宋以立威,這個法子她能用,我耶律文自然也能用。她想支開我。趁機剪除我在上京的力量,好!我給她這個機會,將計就計,搶先動。暗殺皇上、韓德讓、耶律休格、蕭拓智等人。
李煜欲借我契丹之勢讓宋國有所忌憧,我就給他這個面子,把他也拉下水來,此去江南,尋機斬殺宋使,宋廷既以中原之主自居,勢不能容忍如此挑釁,必向我國兵。唐國再無退路,便只得與我結盟,擾宋後路。宋軍北伐。氣勢洶洶,當此時也。上京絕對亂不得。你別看那些老傢伙如今擁戴耶律賢,圖得不過是一今天下太平罷了,到那時耶律家族如果只有我耶律文才能出面掌控乾坤,他們就只好站到我這一邊來了。”
丁承業擔心地道:“那蕭後方面,”
耶律文道:“蕭綽麼,哼!她與皇帝又有什麼情意了?蕭思溫讓她與韓德讓解除婚約,入宮為後。不過是為了讓蕭家與我耶律皇族結為姻親永保富蕭氏富貴罷了。這個皇帝只要是我耶律家族的人就成,他叫耶律賢還是耶律文,又有什麼區別?
蕭綽是個聰明人,懂得進退、明白得失,到那時候,為保住蕭氏一門富貴安危,為平息上京一場動盪,她只能順勢而為,立我為帝、下嫁與我為後,哈哈哈,江山美人。唾手可得,這個風險,難道不值得冒?”
“我明白了”丁承業目中閃過一道興奮的光芒:“此計聽來未嘗不可行,只要上京那邊能成功殺掉皇上、殺掉耶律休格、韓德讓、韓拓智一眾死黨,再引宋軍出師北伐。皇后娘娘不管是為了皇家社稷、為了蕭氏家族、還是為了她自己。格於大局,她只能拋卻私怨,迎大人為主了。”
爾錯!”耶律文得意而笑:“離開上京時,某還是部族軍兵馬都指揮使,回京時,我就是契丹皇帝,哈哈,什麼私人仇怨,等我做了皇帝,寵幸她幾晚,那病弱無用的耶律貿便會被她拋在腦後,她就再也忘不了我的甜頭啦,哈哈哈”
丁承業露出興奮的神色,說道:“不知宋國遣往唐國的宣撫使會是什麼人,大人此去,六
耶律文大刺刺地道:“管他是什麼人,等到上京成功的訊息傳回來,某便把他一刀兩斷了事!”
摺子渝漫步雞籠街頭。張十三遠遠看見,正欲走過來,忽見摺子渝打出一個手勢,頓時警覺起來,他四下著了一眼,轉身便遁入了人群之中。
摺子渝恨得咬牙切齒。楊浩那個大混蛋,在後邊都跟了半天了,這個傢伙莫非打算以後就這麼天天地躡著自己,那不是什麼事都做不成了?
她走到一個攤子前面。順手拿起一件飾,眼角微微一瞄,就見楊浩施施然走來。便立即背向他站定,假意端詳戶位網自身邊走過去的姑娘衣著。
楊浩誕著臉湊上來:“呵呵。莫姑娘真有眼光,那位小姐的衣服似乎很漂亮啊。”
摺子渝板起臉道:“那又怎麼樣?”
楊浩笑道:“你若喜歡。我去把她衣服扒了,衣服歸你人歸我,你看怎麼樣?”
摺子渝白了他一眼。嗔道:“無賴!”說罷轉身便走,楊浩眉頭一挑,懶洋洋地又追了上去。
一條街、兩條街、三條街。摺子渝只當他是空氣,楊浩不以為意,自說自答,始終緊緊尾隨,摺子渝按捺不住,頓足嗔道:“你跟著我做甚麼?”
“沒什麼,我只是想知道你來做什麼。喔,,我知道了!”
摺子渝心頭一驚:“你知道什麼了?”
楊浩露出一副很自戀的表情:“你舍不下我,知道我要出使唐國。所以先行趕來,製造機會與我相遇,對不對?”
摺子渝又氣又笑,她忽然有種時空錯亂,與一個模樣沒有變化、性情截然不同的楊浩重新戀愛的感覺,這種吵架拌嘴卻甜在心頭的感覺令她有些害怕,她無可奈何的道:“楊公子、楊先生、楊大爺,明明是你跟蹤我好不好?”
楊浩一臉無辜地道:“哪有此事,我只是在有預謀的情況下偶然遇到你而已。”
“你,”你這無賴!”摺子渝氣得跺腳,正拿他無可奈何,忽聽銅鑼響起,前方出現一隊兵士儀仗,簇擁一頂大轎,一路喝道:“契丹遣使來唐,閒雜人等迴避!”
摺子渝眼珠一轉,回眸笑道:“契丹出使唐國,嘻嘻。這一下你有事情做了,不用再纏著我了。”
楊浩正鎖著眉頭看向那隊儀仗,一聽這話,卻向她低頭一笑,只說了兩個字:“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