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掩飾身份,雁九習練武藝都是選擇無人之處悄悄習練,幼年時他還曾與兄弟盧一生有過對練的經驗,再以後便只有一人獨練,力道、速度、內氣功可以憑著苦練日漸深厚,但是實戰的經驗卻是半點也無。
這樣一來,迎敵之時臨陣變招換招的反應速度便大為遜色,在這一點上楊浩卻比他強得多,楊浩在疆場上生死間磨礪出來的廝殺經驗,彌補了他與雁九功力上的差距,二人一時鬥了個平分秋色。
這還是楊浩根本不曾料及他會武功,不曾佩劍在身,要不然使出呂洞賓所授的精妙劍法,雁九絕非敵手。
第三卷 蓮子始生 第231章 柳暗花明
時值月末,可耐地蛤蟆一跳一跳又一跳,連爆數菊,騎到偶頭上去張牙舞爪啦。請大家投幾張月票來吧,咱們虎軀一震,把他那粉嫩嫩的嬌軀重新騎在身下,可好?^^另,VIP五群已開放,群號104973469,歡迎入裙~~
一乘馬轎緩緩駛進王下莊,在丁家別院門前停下。青衣小帽的高大手腳麻利地跳下馬車,放好踏板,將簾兒一掀,陪笑道:“九爺,咱們到了。”
正在車中沉思的雁九唔了一聲,一彎腰走了出來,提著袍裾,穩穩地踏到地上。天兒巴經冷了,雁九穿一襲夾棉的直掇長袍,頭頂一方軟腳幞頭、腳下一雙皂色暖靴,打扮得像個大戶人家的老爺。
可惜,他雖然努力模仿著丁庭訓、丁承宗的舉止氣度,但是總帶著一些猥瑣的味道,那腰桿兒也總是下意識地彎著,哪怕剛剛直起來,一走路便又哈下腰去。雖說他一直以自己是大唐七宗五姓中的盧氏後人自居,骨子裡不無一股傲意,就連丁家他也絲毫不看在眼裡,可是假奴才做久了,許多習氣便也難以改正。他可是做了幾十年的奴才了,也只有和二弟盧一生單獨在一起時,他才能不知不覺地恢復大戶人家子弟的雍容氣度。
雁九抬頭看了看門楣上的“丁氏別院”四個大字,不屑地把嘴一撇,便貓著腰進了宅子,高大一臉奴才相地跟在他的屁股後面,小奴才跟著老奴才,施施然地晃進了院子。
到了第二進院落,小青早在院中相候,一見他來,忙福身施禮:“婢子見過九爺。”
對雁九,她們是又厭又懼,所以臉上的表情揉和在一起,便顯得十分複雜。雁九倨傲地一笑,輕輕一拂長衫,對高大吩咐道:“在這兒候著,我去見過大小姐。”說罷便泰然舉步向前行去。
“大小姐,不知召喚老奴來,有何吩咐啊?”
一見丁玉落,雁九便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雁管事來了。”丁玉落一見雁九,連忙放下茶盞,努力平靜著自己的神色,不使自己露出什麼異樣。她本以為大哥既然醒來,當下就可以陪著大哥趕回丁府去,以丁家長房長子的身份,從丁承業手中收回大權,驅逐雁九等一眾奸佞之徒。卻不知大哥和二哥私下商議了什麼主意,回頭便囑她把雁九引來,又教了她一番說辭。丁玉落雖不明其中緣故,但是丁承宗和楊浩是她最信得過的人,便也依計從事。
她將茶盞輕輕擱在桌上,瞟了雁九一眼,冷聲道:“這天可是越來越冷了,王下莊的別院已不適宜讓大少爺繼續將養身子,本姑娘要帶大少爺回府裡去住。”
雁九一怔,隨即曬笑道:“當初可是大小姐執意要搬出來住的,現在卻要掇回去了麼?”
丁玉落杏眼一瞪,斥道:“怎麼?使不得麼?”
雁九皮笑肉不笑地道:“使得使得,當然使得。老奴還道是什麼大事呢,不就是回府居住麼,大小姐只消遣個使喚丫頭回去吩咐下來,老奴自會備了車馬來迎,大小姐又何必煞有介事地喚老奴來呢。呵呵……,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大小姐就算回去,怕也住不了幾天了,如今丁家大宅已不姓丁了,過了年關,就得交出去。回去……只怕是觸景傷情啊………”
丁玉落強抑怒火,攸地坐直了身子,寒聲說道:“大膽,你在奚落本姑娘麼?出售祖宅,這是何等大事,豈容承業一人做主。這售屋的契約,做不得準!”
“哈哈………”雁九怪笑一聲,裝出來的謙卑模樣一掃而空,他把腰桿兒一挺,大模大樣地走過去往丁玉落的下首一坐,撇著鬍鬚笑道:“大小姐,這白紙黑字兒,可不是想取消就取消的。”他微微向前一探身,臉上的笑容便帶上了幾分冷意,不陰不陽地道:“那是要吃官司的。”
看著丁玉落隱忍不發的怒意,雁九直起腰來,往椅上一靠,嘿嘿笑道:“再說……這個家可由不得大小姐你做主。
丁玉落針鋒相對,冷笑道:“我做不了主,大少爺卻做得了主。”
“哦?”雁九笑得頗有幾分皮裡陽秋的味道:“大少爺麼,自然是做得了主的,可是……大少主如今還能做主麼?”
“我為什麼便不能做主?”
裡屋突然傳出一個聲音,雖然中氣不足,略有虛弱,卻不失威嚴。
雁九就像被馬蜂蜇了似的,一下子跳了起來。雖然已經有半年不曾聽到這個聲音,但這聲音他絕不陌生。他本以為一輩子也不會再聽到這個人說話了,此時驟然聽到,饒是他心機深沉,也不由得臉上變色,驚駭莫名。
小源推著一輛藤椅輪車從房中慢慢走了出來,丁承宗腿上搭著一條毯子,竭力坐直了身子,雙眼炯炯,不怒自威。
雁九一見丁承宗便如遭雷殛,驚得面色如土,他指著丁承宗,兩眼凸出,“嗬嗬”半晌,卻吐不出一個完整的字來。
大少爺醒了,丁承宗醒了。這怎麼可能?一時間雁九如墜千層霧裡,那毒不是絕無解藥的麼,他怎麼忽然清醒了?
雁九素來深沉多智,驟然驚此鉅變,心中一時也沒了主意。正不知所措的當口兒,丁承宗已淡淡吩咐道:“玉落,你們先出去。”
“大哥……”丁玉落擔心地看了他一眼,丁承宗仰天一笑:“哈哈,你擔心什麼,我既已醒來,便再沒人能害得了我。”
他冷笑著瞥向雁九,不屑地道:“這個狗奴才,頂多在背後蝙風點火,攛掇那個不成器的二少爺去做些混帳事,他敢對我怎樣?你們出去!”
“好。”丁玉落無奈地答應一聲,帶著小源退到廳外,順手把房門帶上。
“雁九!”丁承宗忽然沉喝一聲,雁九下意識地便是一哆嗦。
他幼懷大志,潛伏在丁家,初時是為勢所迫,逃避七宗五姓的追捕,後來則想要來個革代桃僵,借丁家勢力歩歩生蓮吧恢復自己家門的榮耀,自始至終他就沒把自己看成一個奴僕。可是,就算是作戲,這二十多年的假奴才做下來‘對“主子’也自然而然地生出了一種敬畏之意,丁承宗一聲沉喝,他自然而然地便生出了畏懼之意。
“雁九,你沒想到我能醒來吧?當日……,看到那醜陋不堪的一幕,我氣怒攻心,昏厥過去,好在我自幼習武,身體強健,又得玉落悉心照料,為我延醫問藥,天可憐見啊,今天,我終於醒了過來………”
他目視雁九,雙眼直欲噴出火來:“想不到,這才半年的功大,我丁家RM被那不肖的兄弟折騰成這般模樣‘你……’他一指雁九,怒斥道:“你媚主惑上,為虎作悵,也是難辭其綹。”
雁九心中急急轉著念頭,臉上卻做出畏懼失措的神情,連連擺手,惶恐地辯解道:“大少爺,老奴………老奴只是一個下人罷了,雖然極受二少爺寵信,其實在外面也不過是狐假虎威而已,哪裡真能做得了二少爺的主啊,求大少爺明察。”說著把袍襟一撩,“卟嗵”一下就跪了下去,叩頭如搗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