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旗易幟?
服從唐朝?
老苒砰地一聲放下電話,黃河這個牌子,比他命根子還要重,從他進入廠裡的第一天,這就是他生命的全部!
“巴依這個奸慫,我這個漢獻帝就要你曹操的命……”老苒看看桌上的爆米花,“來啊,給我買兩瓶農藥,拌到爆米花裡。”
“苒總,味道會不會太大,秦東會聞出來的。”手下的銷售副總一本正經道。
“滾蛋。”老苒駁然作色,“你還真以為我想毒死他?”
銷售副總乖乖地滾出去了,走出門口他就笑了,“你們是同學,同學歸同學,鋼刀歸鋼刀……”
鋼刀已經舉起,焉有放下的道理?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秦東的秋季攻勢,在秋天剛剛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
可是離小目標還有一步之遙!
秦東把左翎叫到自己辦公室,面授機宜,“春節前,或者春節後,我們要給金雞啤酒最後一擊,一統西安市場……”
左翎驚訝地看著秦東,她聽得出來,秦東只是提到金雞,並沒有提到黃河!
……
一九九六,悲欣交集。
經濟熾熱,人情在冷。
北師大心理學系這年招碩士生,有個題目是關於社會的冷漠。
誰都知道,在這個激盪年代,人際關係正在圍繞利益重組。
“是誰帶來遠古的呼喚,是誰留下千年的祈盼,難道說還有無言的歌,還是那久久不能忘懷的眷戀……”
伴隨著李娜高亢的歌聲,一處熱氣騰騰的小店裡,秦東唏哩呼嚕吃著熱乎乎的羊肉泡饃,在這裡,冷眼打量,他就是一個地道的西安人。
老苒也沒有放下手中的大碗,他頭也不抬,朝著羊肉泡使勁。
“嗯,這本書看過沒有?”就象在山海輕工學院學習時一樣,秦東拿出一本書來,老苒眯著小眼睛掃過,總會搖搖頭,“你得問書,它看過額沒有?”
“中國可以說不!”秦東搖搖手中的書。
這一年,美國的霸蠻,讓幾個中國書商大發其財——他們是落魄的詩人,搞出版淘到第一捅金。
這一年,他們嚼著西洋參熬夜,整了本書《中國可以說不》,一時洛陽紙貴。
當然,十幾年後,他們又來勁了,出了個《中國不高興》。
秦東很難說他們信不信這個,但這是生意。在他看來,這些人就是網路時代之前義和團的大師兄。
但另一群中國青年,卻走出個人利慾,開始一種新的嘗試。
這一年,他們成立了不少環保組織,甚至跑在青藏高原的可可西里,與偷獵藏羚羊的犯罪團伙周旋。
《青藏高原》就是今年最火的一首歌,在那個人情冷漠的年代,它在青年人心頭點了把火——人總不能只為自己活著。
“怎麼樣,你也別為自己活著了,”秦東招招手,兩碗羊肉泡又擺到桌子上,“想不想,一起幹一番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