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變革的準備和前奏,何湧生與彭高德、秦東商量,要對全體員工進行市場經濟的掃盲式培訓。
秦東責無旁貸,在三駕馬車的拉動下,現在秦啤的工作效率很高,下午,秦東就坐上了講臺,他要講的題目是“市場經濟的abc。”
“秦董,市場經濟有什麼好講的?”
講坐沒有開始之前,邵建波率先發難,“檔案上有,我們學過十遍八遍是有了。”
他一說話,立馬帶動了一批人,當然,也有人冷眼旁觀。
秦東笑了,這看來是不是個山頭的,秦啤三番五次換領導,一朝天子一朝臣,內部到處是山頭。
“十遍八遍有了,我看學一百遍一千遍都不算多,你懂市場嗎?”秦東絲毫不給邵建波面子。
“我們秦啤是國企,價值規律,市場競爭,離我們還遠。”邵建波也不示弱。
秦東突然笑了,邵建波作為公司領導,內心裡還以為自己是拿著鐵飯碗的正式職工。
其實在1994年,人們期盼已久的《勞動法》就已經獲得透過,1995年正式實行,為勞動關係的調整提供了確鑿的法律依據。
而到了今年,勞動部發出了《關於實行勞動合同制度若干問題的通知》,勞動合同制度開始廣泛的建立,這讓原來的“鐵飯碗”、“大鍋飯”開始大規模退下歷史舞臺。
並且這一年,由於價格並軌,導致以前靠價格補貼的國企,真實的競爭力顯現出來:34000家國企,利潤率下降了55%。
停產,破產,下崗,瀋陽的鐵西,曾經中國的“魯爾區”,入夜如同鬼窟。
而在中國的南方,三資和私人企業在加班加點,財源廣進。
這一年,有一個東北籍的官員南下任職,一下馬就讓當地新華社的記者覺得刺耳:“我們東北的國企,都是被你們這裡的小老闆搞垮的。”
在短缺時代,沒有這種情緒。
這一年,已經是買方市場,產品嚴重過剩,效率高的無疑會搶到更大的市場份額。
國企在這種競爭格局中,就沒有任何優勢,只有靠輸血。而那位北京的首長是反對輸血的,他要的是“現代企業制度”。他不願意再用納稅人的錢,去買“意識形態春藥”。
“邵建波,我看你,就象用繡花針扎皮鞋,針扎不透,腳沒感覺。”秦東一板臉,“紀委孫書記……”
紀委副書記兼監事會辦公室主任的孫凱站了起來。
“記下來,我講課時,誰再嗶嗶一律紀律處分!”秦東手一揮,看也不看邵建波。
孫凱似乎兩難,邵建波感覺自己沒了面子,他站起身來,竟然指袖而去。
“怎麼,邵建波尥蹶子?”何湧生很快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何董,彭總,”三駕馬車坐在一塊,秦東交了實底,三人現在是一條線上的螞蚱,秦啤搞不好,三人都是要吃牢飯的,“我認為,應該從頭部下刀了,必須給秦啤動大手術,讓所有人在有切膚之痛中,明白什麼是競爭,什麼是危機感!,順便平了這些山頭!”
秦東看看沉默不語的二人,“我想好了,這個惡人我來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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