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渴死我了,快給我水喝……”兩人正談著,魯旭光突然就闖了進來,“啤酒拉回來了……都齊活了,大傢伙都在等著你呢,我再讓姓祝的嘚瑟,今天就削他……”
姓祝的?
祝新潮一愣,他看著這個大腦袋,大腦袋也在看著他,他不由自主地就站了起來。
“我同學,也姓祝。”秦東順手拿起一個蘋果遞給魯旭光,“那行,走吧。”
“走啊,別墨跡了,說你呢……”魯旭光一指祝新潮,祝新潮看看這兩個大眼珠子,心裡就是一哆嗦。
他緊走幾步,跟上秦東,卻仍不放棄,“老同學,你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談,有什麼條件,都可以說,現在合資是大勢所趨……”
魯旭光看看祝新潮,同學?肯定不是要好的同學,要好的同學都知道,秦東對合資最為排斥……
祝新潮又道,“我們通農與嶸啤雙雙聯手,將來就是最大最強的啤酒廠……天南海北的啤酒廠,將來收購以後都可以交給你……”
“你說了算?”秦東笑道,“皇軍還說什麼了?”
“皇軍託我給您帶個話,只要你繳槍投降,金條美女大大的有……”魯旭光立馬大笑,祝新潮好不尷尬,可是他仍不死心。
“打住。”秦東突然吼了一嗓子,吼得祝新潮又一哆嗦。
對這種九十年代的低階商業遊說,秦東如果不是看在同學的面子上,早就讓他滾蛋了。
“我這個老同學還是個詩人,”秦東看一眼祝新潮,踩著由十家聯營廠的啤酒摞成的臺階就蹬上了高臺,秋風蕭瑟,金戈鐵馬,“……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他看一眼祝新潮,“這詞還應景吧?”
祝新潮眨眨眼睛,秦東根本沒有邀請他登上啤酒壘成的高臺,他只能站在臺上,仰望著臺上。
沙場秋點兵?
他看看眼前這二百多人的隊伍,人雖然少,卻個個精神抖擻,站在最前面一個少婦甚是漂亮,可是漂亮歸漂亮,眉宇間的英氣是脂粉氣遮掩不住的。
“通報一下情況,我們的十家聯營廠反了!”秋風中,秦東大聲喊道,“聯營費不交了,協議也撕毀了,他們還找到了後臺,還要組建什麼啤酒集團,還要投資一億元……”
“噢,我忘了,給大家介紹一下,我的同學,通農集團祝先生,說要給我們兩個億,合資,他們佔股百分這六十,還要給我股份……”秦東戲謔地看著祝新潮。
祝新潮暗叫不妙,怎麼把這樣私底下的事情給說出來了?
“我的老同學不遠千里從廣州趕過來,就是要告訴我,說我們贏不了何宏圖,啊,只能被動挨打,現在我要告訴他,就兩個字……”他看向魯旭光,當年打架也是這樣,頭一嗓子很有儀式感,而這一嗓子都是魯旭光開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