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雲海這十家聯營廠歸於嶸啤麾下還不到一年時間,這就要撲稜撲稜飛了。
當初,嶸啤與他們約定,成為嶸啤的聯營廠,嶸啤出技術出管理,他們可以用嶸啤的牌子,嶸啤每瓶酒提三分錢,當然,嶸啤從此之後,再不進入他們的市場……
“計劃不如變化快,秦東這小子怎麼也想不到,這些人會給他來這麼一出。”武庚坐在桑塔納上,看著滿城風雨,“這下好了,費勁巴力又是出技術又是出管理,人家翅膀硬了,說飛就飛了……”
他這次要到登州啤酒廠,祝融在這些廠長中間,跟嶸啤的關係最近。
“停車。”桑塔納開進了登州市區,武庚卻突然叫停,他也不管外面下雨,也沒有打傘,就衝進了路邊的一處商店裡。
司機剛跑下車,武庚卻已是冒雨又跑進車來,“他孃的,過河拆橋,這就是典型的過河拆橋。”
他手裡的一瓶登州啤酒,已經更換了嶸啤的牌子,登州啤酒四個字又重新印到了標籤上。
“走,到登州啤酒廠。”武庚握著手裡的啤酒,“咱們給祝融送禮去。”
“武廠長,你好,下這麼大的雨過來了……”登州啤酒廠的副廠長已經站在門前。
“這麼大的雨你們也不讓我省心啊……”武庚絲毫沒有客氣,副廠長臉色一滯,看武庚大步上樓,他才反應過來,連忙跟了上來。
“嶸啤還是以前的嶸啤,登州不是以前的登州了。”他心裡嘀咕一句,看著這個熱情似火的廠長。
登州啤酒上下,對武庚的好感甚至好過秦東,武庚為人仗義,也不耍心眼,走到哪裡朋友就交到哪裡,見他到來,副廠長還是一個勁地張羅午飯,真心地張羅。
“你們祝廠長呢,有什麼話別憋在心裡。”武庚在餐桌旁坐下,也沒有見到祝融的身影,往常,他這個總廠副廠長親自到登州來,祝融都是早早地等候在廠門前的。
“祝廠長馬上到,馬上到,他在市裡參加會議……”副廠長笑道。
“好,不管他,”武庚笑呵呵地掏出一瓶啤酒來,“我們聯營廠是有協議的,協議還在,你們這麼快就改旗易幟了?”
看著他手裡的啤酒瓶,副廠長有些尷尬,他也明白,武庚所為何事而來,“哎呀,武廠長,這是上面的決定,我們胳膊擰不過大腿,我們不談這個,先吃飯,吃飯,上次到秦灣,真喝不過你,這次,我得找回來……”
可是等了一中午,下午喝了一下午的茶水,等到晚上吃飯時,祝融才姍姍來遲。
“老武,上午市裡有個會,下午市長找我,我來晚了,來晚了。”祝融說著已是伸出手來。
武廠長變成了他口裡的老武,武庚也不生氣,“祝廠長,我們是有協議在的,聯營廠還是聯營廠,這牌子什麼時候你就換了?”
祝融有些尷尬,“市裡的決定,我們呢,只能執行。”
“這也太快了吧!”武庚強壓火氣,重重地把酒杯頓在酒桌上,“你們半年的聯營費還沒交吧。”
當著這麼多下屬的面兒,被武庚訓了一通,祝融的臉就沉了下來,他是打心眼裡贊成改編到何宏圖旗下的,何宏圖已經見過這十二家啤酒廠的廠長,並且承諾給他們集體漲薪,廠裡的轎車還答應作價賣給他們。
“聯營費?下半年你們的技術員沒跑幾次,管理上嘛,我們已經形成了自己的管理方法,”祝融強硬道,“聯營費我們不準備交了,協議嘛,這個你們跟市裡的領導講吧。”
他竟然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