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機關,每到週末會進“大掃除”,全體幹部都親自動手,登高爬梯、擦玻璃掃地。
走在一群勞動的幹部中間,秦東就看到了拿著拖把在走廊上拖地的三師兄蔣遠平。
這幾天他一直在北京轉來晃去,陳曉春陪著他尋找著心儀的場所,可是今天他接到了蔣遠平打來的傳呼,讓他到部裡來一趟。
那天,嶸啤獲得部優,陳世法手捧榮譽證書,秦東就把蔣遠平介紹給了他,當聽說蔣遠平是食品司的副司長時,陳世法馬上就讓秦東在這裡多待幾天,他的名義是為十二月份的食博會做準備。
其實,他是想讓秦東打探一點內幕訊息。
蔣遠平是誰,陳世法的心思自然瞞不過他,為了給這個小師弟臉上增光添彩,他也當著陳世法的面兒說,可以幫助做一點準備工作。
“師兄,我來吧。”秦東放下軍用挎包,就想接過蔣遠平手裡的拖把。
蔣遠平拗不過他,自己只得又拿起抹布,“小秦,啤酒獲得部優,還跟軍區隊打平,雙戰雙捷!”他擦著桌子,“現在部長們都知道,地方有家啤酒廠的小夥子不僅會釀啤酒,還會打籃球!今天是週末,部裡舉行聯歡舞會,我帶你參加。”
部裡的聯歡舞會!
秦東知道他找自己肯定有事,可是帶他參加舞會,卻是他沒有想到的。
……
軒敞的大廳,中間綵球高懸,四周綵帶環繞。
“部裡的文化生活很活躍的,團委組織了我們自己的管絃樂隊,每週機關舞會現場伴奏,我們的樂隊逢年過節還活躍在……等亮眼的場所,很受歡迎的。”
蔣遠平指著臺上的樂隊,還真是上午打掃衛生的這些部裡的機關幹部。
“舞會,也是不對社會開放的。”
秦東笑了,蔣遠平也笑了,八十年代初,跳舞還是屬於資產階級的生活方式,機關裡要搞舞會是要承擔政治和社會輿論風險的。
不象後來,舞會成為了機關裡活躍文化氛圍的主要方式,象《一地雞毛》等電視劇中,週末舞會跟會餐一樣,都是大家盼望的。
“八四年,我們在北京軍區西山賓館召開青年工作會議期間也舉辦了聯歡舞會,為了堵絕對軍區大院的“汙染”,軍區竟派出一個排的戰士對舞場進行“封閉”!”蔣遠平又笑道,“平時兄弟部委舉辦的舞會大都相互邀請,但不對社會公眾開放。”
“蔣司長,你好。”兩人正說著,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笑著就迎了過來,看起來跟蔣遠平很熟悉的樣子,秦東看著他也有些面熟。
“老範,早早到了?”蔣遠平笑著與他握手,“我來介紹一下,這是範崢副教授,部裡直屬的中央工藝美術學院的老師,這是秦東,山海省嶸崖啤酒廠廠長。”
“你好,秦廠長。”範崢很熱情,雖然秦東只是地方一家啤酒廠的廠長,看樣子不過二十左右,且能參加部裡的舞會,範崢就高看一眼。
哦,秦東也記起了他,他不想評價,只能說後世他的畫很值錢。
“怎麼樣,老範,我給你看的啤酒商標……”蔣遠平很隨意地問道。
“很好啊,國內啤酒找不出第二家這樣的設計……”範崢馬上表示,“就是我,也設計不出這樣的商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