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冰冷的水澆在臉上,我一激靈醒了,睜眼一看,上面是淡橙色的天空,陽光明亮,還有一些雲彩,感覺忽忽悠悠的。
轉頭一看,凱諾躺在我身邊正酣睡不醒。
急忙起來,感覺頭還暈暈的,往四周一看,不由地大吃一驚,我們在一艘小船上,象一片樹葉一樣漂盪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之上,不斷有浪花打進船裡。
張皇四顧,看到身邊放著我們兩個的揹包,裡面放了些食物和水,在我的揹包裡還有一封信,急忙開啟一看,是查普男爵寫的,上面寫著:
尊敬的宇天龍伯爵閣下,請讓我對您致以最誠摯的歉意。我知道您的情況,您是希爾拉尼茲女皇陛下最重要的犯人,您乘我們的船逃出來,如果讓她知道,我們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所以,我們不能帶您去易蘇力港,只能把您放在海上,請自求多福。再次向您致歉。
我不由地嘆口氣,他媽的,眼看要回家,現在又弄成這個狼狽樣子。
我掬了一把海水灑在凱諾臉上,他一哆嗦,也醒了,起身一看,大驚:“閣下,那些混蛋把我們給扔了。”
“沒辦法,”我把手裡的信給凱諾看:“我也理解,他們也只能這麼做,他們不敢冒險。”
“他們太恐懼希爾拉尼茲了!”
“在他們眼裡,希爾拉尼茲就是天使和惡魔的合體,天使的一面對人的時候,是細雨和風;惡魔的一面對人的時候,是血雨腥風。怎麼能不恐懼。”
“那、那我們怎麼辦?”
“你看,恩魯瑪向密魯戈大洋方向的航道都距離大陸不遠,根據太陽的位置,我們應該往西,西面就是大陸。”
“閣下,您不知道,”凱諾說:“因為恩魯瑪沿海島礁太多,地形複雜,所以,大船的航道都離大陸比較遠,都有上百戈呢。”
“不管怎麼樣,我們得往西劃,即使是到不了陸地,也得找個島礁什麼的,在這條船上,一旦食物和水耗盡,我們就全完了。”
“閣下,您說得對。可我覺得,我們應該離主航道不遠的。”
“我想,在我們暈了之後就被放下來了,現在我們已經隨著海流漂了一夜零一上午,誰知道離航道有多遠了。”
“唉,也是啊……”
我和凱諾一人一支槳,撥轉了船頭,拼命地往西劃,速度極慢。
整整劃了三天,仍然是除了茫茫大海,什麼都沒看到,本來巴望能遇到個船隊什麼的,最起碼遇到個島礁,可什麼也沒遇到,仍然到處是水。
食物和水不多,很快吃光、喝光,沒多久,我們就沒力氣再划船了,躺在船裡動彈不得,只能聽天由命了。
密魯戈大洋上空的日光強烈,這也是它是暖水海洋的原因,我和凱諾被曬得暈頭漲腦;可到了晚上又冷得不行,海風刺骨。還不時地看到有些和鯨魚個頭差不多的大魚從船不遠的地方遊過,包括那種巨帆魚,我們兩個心驚膽戰,慶幸那是魚而不是花牙。
“閣下,我覺得我們這次可在劫難逃了,”凱諾有氣無力地說:“又渴又餓,一點力氣都沒了。”
“沒辦法,凱諾,我地球故鄉有句話,叫‘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現在我們只能是‘生死由命’了。”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了,就想能陰天下雨,至少我們不用挨曬,也有水喝了,我都渴瘋了。”
結果,事情讓凱諾這個烏鴉嘴說準了,到了下午,就變了天,海上起了風,接著就烏雲滾滾,很快遮蔽住天空,沒多久就電閃雷鳴,風雨交加,海浪洶湧。
小船就象片樹葉一樣在風頭浪尖上上下顛簸起伏,忽而被拋上浪尖,忽而又跌下谷底,好幾次就險些翻了。
我和凱諾伏在船底,死死地抓住船舷,一動也不敢動。
天快黑的時候,風雨還沒停,當小船被拋上浪尖的時候,藉著閃電的電光,影影綽綽看到遠處有座海島。
我大喜,對凱諾說:“凱諾,你看,那裡,那邊有座島!”
凱諾起身一看,也高興起來:“真的啊,閣下,太好了,我們划過去!”
我們兩個象打了雞血,突然有了精神頭兒,急忙抄起槳來,拼命往島的方向劃。可後來才發現,根本就不用劃,洶湧的海浪推著小船向海島方向快速衝去。
越來越近了,突然發現事情危險,因為前面出現了一片露出水面的島礁。
“小心凱諾,避開那些……”
我的話沒說完,一股巨大的海浪把小船猛地推向高處,接著甩出,向一塊島礁撞去。
我們根本就沒有措手的餘地,我下意識地一伸手,緊緊抓住凱諾的一條胳膊。